起初,陈逸墨和室友们是想打地铺的,但奈何缺少了最关键的道具——凉席,于是打地铺的想法也就随之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也得亏他们没打地铺,寝室的地面先不谈干净与否,那晚锃凉的瓷砖就足够他们睡熟之后喝一壶了——其它寝室也有打地铺的,结果无一例外的,不论是一直在坚持锻炼的身体还算不错的那类人,还是不怎么锻炼的那类人,在席地而睡的次日,尽都腰酸背痛很不得劲。
甚至还有因为后背肌肉受了凉在当天的体育课当堂表演了一个肌肉拉伤的。
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他们虽然矫情了一点,但因为矫情也算是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肌肉受凉的感觉是相当不好受的。
夜晚校园的路灯仍旧亮着,那种老式的由一根灯柱与两枚原型球体的灯管共同构筑而成的校园路灯照亮了黝黑的道路,却也没来由的在那些茂盛植被和树木的遮掩下多出了几分诡异的味道。
陈逸墨记得他们班就有一个女生说过类似的经历:因为晚归,所以一个人走在这样的校园小道,结果那天晚恰好刮大风,给她吓得不轻。
当初大家听到也权当是笑料了,此刻真正经历着的当儿,陈逸墨忽然能够理解那个女生的感受了。
不过饶是他能够理解,在这种时候他能做的事情也就只能是硬着头皮朝着目标点出发。
“兵王,你走夜路的时候多吗?”
话一出口,陈逸墨兀的就发现了自己这话问的挺没有水平的,更确切点来讲,哪怕是没话找话,这话也太那什么了一点。
但林昭嫣倒是没有吐槽或是介意陈逸墨这话问的没有水平,这位大陈逸墨一块半金砖的兵王姐姐思索了一下便开口说道,“除开特定的任务和训练,其实也不算多。”
“那你们在军营的时候会讲鬼故事之类的吗?”
陈逸墨一边说着,一边微眯起眼睛,看向了道路的正前方,他的视线中那里恍然间有一个人影闪动。
“人最大的恐惧源自于火力不足。”兵王姐姐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鬼故事很少讲,靶场倒是经常去。”
陈逸墨侧过脸,借着校园的灯光看向了林昭嫣的侧脸,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接下来你不会要说你们的靶场原来闹鬼吧?”
“是的。”兵王姐姐点了点头,“然后地毯式的扫了一遍,就再也没有闹过鬼了。”
“而且陈总你不也已经体验过了吗?”兵王姐姐顿了顿,“在乌里斯小镇的时候,那位鬼修女,在电影里的相同形象冷不丁的一下能把人吓出心理阴影来,但实际当你遇到它的时候,你不是冲去就砍它了吗?”
“我说……我那是应激反应,你相信吗?”
“信啊,为什么不信呢?”林昭嫣耸了耸肩,“当诡异本身不再诡异的时候,令人恐惧的就不再是它们了,而是没有能与之抗衡的手段。”
“而当我们拥有了与之抗衡的手段后,除去它本身形象五花八门惊悚了一点以外,其实也就那个样子。”
“而若是它们还尚存意思与思考能力的话,你只需要让他们对你的恐惧大于你对他们的恐惧,它们不过就是大一点的蚂蚁罢了。”
话音落下,路灯黯淡了下来,他们所在的区域似乎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笼罩住了。
嗯?
陈逸墨皱了皱眉,他感觉到自己迈步的动作开始莫名有些迟钝了。
下意识地,他低头看向了地面。
借着黯淡的路灯他看清了在脚下犹如实质的在蜿蜒流动着的玩意儿——本该是只有办公楼才存在的黑雾看样子已经涌了出来,开始朝着走道蔓延了。
幽蓝色的光芒自身旁亮起,那柄散发着幽幽冷意的古剑又出现在了墨虞惜的手中。
不过这次,不单单是古剑,墨虞惜的身也多出了一袭白色为主体古色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