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箫望着那女子的背影良久,缓缓道:“不必。你就说是你送的。”

“好!等我,我去去就回。”

我持伞飞奔而去,中间也确实被几个鬼吓得魂不守舍。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太师尊威严的功劳,近看他们,好像并不是很可怕,反而有一种幽怨可怜的调调。

我很快上了桥,拍了拍那青衣姑娘的肩。

疏雨如绒,她回过头来,大约十八九岁,杏眼薄唇,是很平凡的一张脸。

我把伞举起来:“这位姑娘,有人托我送伞给你。”

姑娘迟疑了一下,接过伞:“是什么人?”

我认真道:“他让我告诉你说,是我送的。”

姑娘愣了一下,噗嗤笑出声来:“你这人真是好生有趣。”她撑开伞,阴影中,发梢上的水珠如雾般湿白。

她摩挲着伞柄,轻声道:“我这一生短如薤露,不过一枕黄粱。不料到了转世前的节骨眼儿上,竟有人萍水相逢,还如此热肠古道…… 若不是马上要喝孟婆汤,忘记前生记忆,我一定亲自上门道谢。请帮我把谢意带到。”

“没问题。我还要赶时间,先走了!”

“嗯。”

我转过头,正巧看见花子箫站在奈何桥下,蘅皋流水旁,并未撑伞。奇怪的是,之前哪怕他脱了皮,我也没觉得他像此时这般不堪一击。大概,是因为雨水沾湿了他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