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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爹娘在世时,要按礼节侍奉他们;父母去世后,也要按礼节安葬、祭祀他们。”邵远之讲起课来便容易忘形,满脑子圣人如何如何曰,浑然不觉下面纪淼淼和陆暄的气氛。

突然,只听清脆一声响,纪淼淼桌上的青瓷墨盏已然掉在地上,碎成了死无全尸的好几瓣。

而其中纪岳连为女儿备下的上好的松烟墨并没有被用来书写圣人们流传千古的大道至理,而是尽数落在了陆暄素白的宽袍大袖之上。

邵远之,站在同一间屋子的同一个地方,被纪淼淼吓得目瞪口呆。

慎儿也吓得一个激灵彻底醒了,不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一会儿没看着,自家姑娘这又是闹哪出。

而究极受害者陆暄震惊中又带着些不知所措,看纪淼淼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两人毕竟在同一房间里读书,书桌离得不远,但也绝对不近——纪岳连知道自己家闺女是什么德性,知道以她那骄纵的性子,必然不会愿意陆暄离自己太近,是以早早便安排好了两张桌子的位置。

能让纪大将军心细如发到这种地步,可见原主也没少给他添麻烦。

可纪淼淼要发难,再远的距离也挡不住,便是陆暄搬到屋外去听学,她照样能拎着墨汁倒他一身。

邵远之专注讲课没看见,陆暄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纪淼淼袖子一掀,那墨盏便径直朝着自己来了,其动作之光明正大,让陆暄想骗自己她不是故意的都不行。

陆暄突然记起她今日刚进屋时看自己的眼神,原来他并非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自己身上这身衣服。

她那时便心有不满了吗,还是更早?

陆暄第一天穿这身衣服时还曾犹豫过,怕自己这般太过张扬会招惹是非,岂料过了几天竟然风平浪静。

他以为那时纪淼淼默许了自己的行为,却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呢……

又何况,那人掀了墨盏,还扭头冲他轻蔑地一笑:“陆公子,我已帮你将锦瑶夫人‘葬之以礼’,向来你也该听孔圣人的话‘祭之以礼’才是,穿这一身白,死气沉沉给谁看啊,明日我叫慎儿给你送套大红的,你记得穿喜庆点再出来晃悠。”

纪淼淼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表面看起来咄咄逼人到恶毒,但广袖里握拳的手却在抖,只不过没人看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