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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姑娘叽叽喳喳地念个不停,叨叨得纪淼淼直头疼,耳边嗡嗡响,但她却敏锐地听到了一个关键词:“你说前几日?”

慎儿一怔:“是啊,前几日。”

接着才反应过来:“瞧慎儿这记性,姑娘一直睡着,自然不知道过了几日。自那日您和姑爷从陆府回来,您在咱府门口突然晕倒,已经过了三日了,中间都没醒过,可把老爷吓坏了!”

三日,纪淼淼心下一惊,竟然已过了三日,接着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抓住还在喋喋不休的慎儿,问道:“姑爷的娘可安葬了?”

慎儿道:“姑娘放心,慎儿自然不会忘了您的吩咐,已经命人按照正室夫人的规格安排好了,陆家那装晕的小厮也打发了,没让他留在府里添麻烦。”

纪淼淼闻言点点头,稍微安心了些,又问道:“那姑爷人呢?”

慎儿听她问陆暄,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强笑道:“姑娘刚昏着的第一天,还算他有良心,来咱们钟毓院门口问过几次姑娘是否安好,只是果然不太持之以恒,这不,已经两天没来过了。”

纪淼淼看她表情便知道估计不太妙,后来听她扯东扯西,心中不好的感觉变越来越强烈,沉下脸来:“慎儿,好好说话,别扯这些乱七八糟的,我问你,姑爷现在人在哪。”

慎儿原本还念着老爷和二夫人的吩咐,可是一看见她家姑娘变了脸色,当即吓得和盘托出:“回姑娘,姑爷在佛堂外面跪着抄经呢!”

纪淼淼闻言心便沉了下去,不用猜也知道这是他那个溺爱女儿的爹的手笔,在心中不住哀嚎痛骂纪岳连这个就会坑女儿的爹,脸上却仍面沉似水,一把掀开锦被,道:“走,去佛堂。”

第十四章

佛堂里静悄悄的,只有一道妇人的声音在低低吟着《金刚经》。

时值正午,毒辣的阳光毫不留情面地炙烤着地面上的蝼蚁。佛堂内却点着檀香,烟雾缭绕间,衬得整间屋子都透出一股子伽蓝梵天般的沉静。

而佛堂外的陆暄顶着烈日,背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他跪在四杆横放的红缨枪上,枪杆与枪杆之间留有缝隙,那些凹凸不平硌得他从膝盖到小腿都已经疼得没了知觉,质地粗硬的粗麻裤子更让他雪上加霜,那些与枪杆接触的地方已然隐约透出了血迹。

而陆暄已经这样跪了两天了,没吃没喝,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