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晴正琢磨着,又听见他开口,语气带了几分嘲弄:“承蒙郡主抬爱,裴某深感荣幸。”
“宴归哥哥别再笑话我了。”说话间,眼里悄然浮现出一层水光,如隔山隔云的雾。
裴宴归摇了摇头,语气举重若轻道:“裴某家境清寒,可养不起妹妹这般娇贵的人儿。”
“哥哥——”玉晴打断他,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突然站起身,孤注一掷的跪在了他脚边。
裴宴归没料到她有这一出,身子略微一僵,往后倾靠在软垫上。
目光亦冷了下来,如凛冽冰霜一般落在她如云的乌发间。
这一声哥哥,是在提醒他顾念旧情吗?
裴宴归想起昨夜,不想再惹一次麻烦,说出口的话越加阴毒:“我有同窗是朝中显贵之子,家中也还算富贵,将来妹妹被抬进门,裴某还能照拂一二,略尽绵薄之力。”
玉晴不再搭腔,将头搁在他膝盖上,两块凸起来的骨头磕着她太阳穴,有些疼,但能忍着。
就这样靠着他,竟然觉得比驿馆里的床更舒服,她整个人开始昏昏欲睡。
似乎正驶过一段布满石子的路,马车开始颠簸,玉晴下巴一滑,脸颊落入一双温厚的手掌中,接触处带着粗粝的茧。
意识昏沉中,感觉有个人将自己抱了起来,玉晴轻微扭动了下身子,又软软的唤了声‘哥哥’。
裴宴归宛若被定住了,枯坐了一会儿,欲起身时,发现衣角仍被人紧紧攥着,他握住那一截纤细手腕,手上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