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炅察觉到自己未曾在岑隐拦截来前冲锋离开之时,瞧着前后围了整整一圈的大楚兵马,又瞧着一众脸上写满了绝望,可仍旧还不断有着“保护元帅撤回洛州”之声发出的自家战士们,拳心一紧,手中的枪竟是忽然举了起来——
那不是请战的手势!
亦不是宣战的手势!
那是投降的手势!
呼延炅脸上依旧挂着那不可一世却又带着点邪凉的笑,笑里似有悲怅,又似有轻松。
为这大半年死在这片楚北的北戎同胞们而悲!
为这大半年沉甸甸的负担终于卸下了而轻松!
“时非晚,我们降,停战!”
视线却未往那楚西的队伍之中落去,呼延炅枪举之时,调转马头,抬头,看向了时非晚,竟非那楚西军马中的他过往唯一认了的某位宿敌。
因为,他现在完全认了:那女子,真的是这楚北无人可以替代的主帅!
“停。”
楚军中,一个扬手的动作发了起来。
时非晚带着红血丝的双瞳落向了呼延炅。
见她此手势,楚军们皆是一怔。
此是——
接受北戎投降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