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庭还是那句话:“这是奴才应该的。”
裴姵用眼角偷偷的打量他,只觉着此人除了外貌之外一点儿也不像是皇帝传说中的宠臣。他那一贯谦卑的姿态,反而更具另一个人的身影。
芳庭边走边说:“近来,太妃娘娘十分担忧远在蒙郡的海歌王爷,吃不好也睡不好。您若是能经常来探望,她老人家一定很是欣慰。”
裴姵嘴里应着,心中越发疑惑,他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另有所图?
芳庭陪着裴姵走到咸康宫大殿前:“太妃娘娘在里面等您。”
“芳公公,您觉得我应该去吗?”话一出口,裴姵吃了一惊。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要问这样一句话,为何自己要问这样一个人,明明这是个完全看不透的人。
裴姵连忙抬袖捂脸、微笑着掩饰:“都到这了,当然是要过去的。听说母妃近日身体不适,我还一直忧心来着。瞧我这迷糊劲儿,怕是还没醒觉,让公公见笑了。”
芳庭笑了笑,没说什么。
于是裴姵提着一盒糕饼继续向前缓缓而行,刚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悠悠轻叹。
只听芳庭也说了一句奇异的话:“这一天,终于来了。”
裴姵惊讶的回头望去,只见芳庭像往常一样微笑着,眼里却看不出喜悲或其他色彩。他躬身作揖,然后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转身走了,连步速和步幅都与平常无异。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裴姵疑惑的望着他的背影,他可能察觉了什么,我还应不应该继续?
然而,裴姵并没有更多时间继续犹豫。
“王妃娘娘。”一个模样普通的宫女走了过来,福身行礼后,向裴姵伸出了一只手掌。
裴姵轻易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熏药味,那是经常坐在药炉旁的痕迹。再无迟疑的,裴姵将手中的食盒递了过去,宫女只手接过,另一只手稳稳的托住食盒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