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轼用平静的话把顾野梦心里的刺直接说出来,反倒让顾野梦有些后悔于自己之前的口不择言:“咳,而且其实我被他骂的时候并没有那么难过。”
“你那时不是都被骂失神了吗?”
“没有,”顾野梦低低地说,甚至有点不敢看荀轼的眼睛,“我在偷看他手里的病历。”
顾父把病历攥得很紧,顾野梦根本看不清,只能像照相一样,随着他手无意识的挥动,将每一次泄露出的片段先用脑子拍下来,然后在脑中拼在一起。
所以当时难过是真的,但沉迷头脑风暴没空回嘴也是真的。
“伯父得了很严重的病吗?”顾野梦听到荀轼在问自己。
“……”顾野梦沉默了一下,“没看清。”
“这样……”
“先不说这个,我下午找我弟弟问问他是怎么回事,”顾野梦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你呢,你怎么来医院了?身体不好吗最近。”
“那倒没有,”荀轼笑了,表情很轻松、神态很雀跃,“我是来看精神科的。”
他说得像是要上台领奖戴大红花一样。
“你为什么要来看精神科?”顾野梦还有点担心,她自己有抑郁症,自然就不希望别人也吃这个苦,“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荀轼摇摇头,轻快地说:“我告诉你个秘密。”他低下头,在顾野梦的耳畔轻轻说,像是情人的低语,“我一直觉得我脑子有毛病。”
“……”
“你觉得我脑子有毛病吗?”
我觉得人贵有自知之明。
顾野梦:我不懂,我大受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