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微微也来了。

她跟在皇帝侧后方，面上雍容华贵，实则尴尬地手都不知要往哪里放，“本宫……皇、皇姐不必这么客气……”

皇姐？

裴云哼了一声，“里面请吧。”

公主府的筵席一向是每人一席，在花园树影里围圈分座，中央空出一片表演奏乐之用。

“咳咳，淑妃不是有话要对皇姐说吗？”

开席不久，皇帝频频给吕微微使眼色，她翘着两寸长的小指甲端起酒杯，余光扫了裴云好几遍，欲言又止的模样。

裴云冷冷道：“娘娘嫌人多丢脸，臣正好也不怎么想听。”

吕微微悻悻地放下了酒杯，皇帝忙出来打圆场，

“皇姐有所不知，黎氏骄纵不懂礼数，朕已经有意另择皇后人选。”

裴云指尖一动，了然了。

黎羽没了机会，但只要皇帝和黎家交易还在，云泽黎氏想必不缺适龄小姐。

她瞟了吕微微一眼，吕微微紧扣着手指，胸膛起伏不定，竟比先前更局促些。

裴云唇角微勾，是个幸灾乐祸的弧度：

“不知道新皇后进了宫，淑妃又要如何讨好，这宫里宫外还有几个公主等着你去踩上一脚？”

吕微微瞪过来一眼，猛地站起身来，“陛下，臣妾身子不适，先回宫了，公主……好自为之！”

说完竟连皇帝点头也不等，径直走了。

“脾气倒是渐涨。”裴云嗤笑道。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被吕商宠坏了。”

皇帝丝毫没有被忤逆的不悦，吕微微可是他年少英雄的明证，有这一番前情在，即便挥爪子也像羽毛轻拂，徒增情趣罢了。

石绿持剑在场中旋转翻腾，今日配的是一曲高山流水，伯牙子期之情娓娓道来，辗转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