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勋看着宏伟德一直关注着监视器画面。照理只是光替走戏,抓准拍摄角度和打光面位就得了,但看他密切关注的视线,完全不像在看一个习以为常的替身演员。
要不然,他刚才也不会喊出声。
“宏导,您觉得这女孩怎么样。”陈勋藏起狐狸尾巴,虚心请教。
“上镜。”
两个字。
一位导演能夸出‘上镜’两个字,无异于一位班主任当着全班的面夸大家“你们是我带过最好的一届!”
兰导用更年轻更细腻的眼光来评价,则说:“脸小,脸型流畅,怼镜头完全没问题,塑造性强。”
“五官明晰,眼睛尤其漂亮,有记忆点。”
“眼圆、鼻梁挺但有钝感、唇小但有厚度,整体甜美,具有观众缘。”
“没有整容痕迹,做表情容易传达情绪,演戏不会僵硬。”
陈勋两手抱在胸前,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默默替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不愧是导演界的高材生。
监视器画面中的时玖,娇瘦的身躯穿着单薄的纱衣,在最微弱的风下也会被盈盈吹动。
她被乱军劫持,挂在本应今日被攻破的城池之上,作为整座城最崇高的祭奠品,城亡她亡。因囚困多日,她的发髻已然松散,只留一根于她而言最宝贵的银簪,发丝凌乱,跟随轻风摇曳,她的及腰长发,被一缕一缕吹散开,如泼墨山水画。
她就是画中孑然一身的人。
看淡生死,平静地看着远方,多么希望来的人不是她所熟知的,这样,就不至于为她动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