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荣亲力亲为之下,孙荣的精神总算恢复了些许。烟厂的未来令他担忧心焦,他觉得无颜再面对程立白与黄中慧,在精神稍稍恢复后,他强撑着身子与程立白谈论了烟厂的未来与前途。
“不依靠那些外商,我们手中还有一重希望。”孙尧顿了顿,又道,“三爷先前的那个方案,可在筹齐资金后,再度实施。无论在国内,还是海外,这都是我们值得尝试的一道缺口。”
程立白却是苦恼地笑道:“没有资金,再好的方案皆是空谈。我曾尝试着与上海的一些烟厂合作实施老三的方案,没人愿冒险做出这样的尝试。一旦失败,便满盘皆输。”
孙尧道:“我们的烟厂还欠下多少外债?”
程立白道:“一月前业已还清。我已与粤商自治会那边接洽过,他们欲将烟厂收购,在此新开一家报馆。这事……尧老板如何看?”
孙尧叹息道:“广州也不太平,我这条命活不过几日了,想让阿荣带我回母亲家乡秣陵看看。至于烟厂,时局如此,大爷不如回庐州另做打算。”
程立白道:“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
船在黄埔码头离开了广州,孙尧的身子越来越弱,饮食难消,言语难通。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孙尧的意识似乎清醒了一些,他在昏昏灯火下,虚弱地唤了一声:“阿荣。”
孙荣坐在火盆边打着瞌睡,头一下一下地点着,一听到孙尧的声音,他立马爬到孙尧的身边,急切地道:“二哥,怎么了?”
孙尧道:“我与你交代几句话。”
程立白听闻动静,从隔壁船舱掀帘轻轻走了过来,只看得到孙尧双唇一张一翕,孙荣正趴在他身边,将耳朵靠在孙尧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