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平瞅着孙尧脸色不大好,也不再逗弄孙荣,将果盘塞到他怀里:“你们吃吧,我再去拿一些过来给我大哥送去。”
屋内,程立白正坐在窗下读着《申报》,程立平端着葡萄进屋时,一眼便瞟到了“安庆巡抚”四字。他将果盘搁在窗边的红木小茶几上,在茶几另一侧坐下,斜过身子往嘴里塞了一粒葡萄,待看清报上的内容,惊得瞪圆了眼。
“恩铭被刺杀了!”程立平凑过脑袋一字不落地看着,轻声惋惜着,“这次不是同盟会干的,是光复会干的……这两年,革命党活动得愈发频繁了呀!两个月前在广东黄冈就有革命党闹起义,再看看去年在江西萍乡、湖南浏阳和醴陵的地下革命党,可是组织矿工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起义,可结果呢?唉!前后几次都被朝廷的军队镇压了!”
程立白见他嘴里衔着葡萄还喋喋不休地说着话,无奈地道:“老三,坐有坐相,吃有吃相!”
程立平将嘴里的葡萄吞下吐出籽儿后,头疼万分地道:“在家时,玲珑念叨着我;在外头,你也整日里念叨着!”
程立白却是皱紧眉头满腹疑问地问了一句:“你从前也不是这般模样,这两年怎么愈发不规矩了?”
程立平叫苦道:“这不是在大哥面前么?管那么多规矩做什么?”他唯恐程立白再说教,抢过兄长手中的《申报》,正儿八经地问道:“大哥,你说咱们这朝廷还有救么?”
程立白眯着眼注视着他,不安地问道:“你是何意?”
程立平道:“我在想,到底如何做才能救国救民于水火之中?”
程立白道:“走好我们目前的路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