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时气急的抚台大人在这个时候找上刑堂,当真不好收场。
他跟上李瓒的脚步,察言观色过后,见李瓒脸上已恢复平静,趁机道:“老爷,沈大人也不是鲁莽之辈,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贸然行动。沈大人前些日子在码头截获了一批货,经查实,是从万人茶肆流出的茶叶,舱底携有大烟;而这些大烟正是掺杂在了程氏烟叶里,流往全国各地。百姓眼中喝茶聊天的茶肆,也只是孙氏大烟交易的幌子。”
李瓒拧眉,沉声道:“那小子出手便拿孙家的直系子孙开刀,凭他的气性,定会一直追查下去。与孙家为敌,非明智之举。”
褚斯能明白李瓒的担忧:“也许,您可与沈大人好好谈一谈……”
李瓒立时瞪着眼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我与他没什么可谈的!”
而沈钦芝坐在衙门轮番审问了孙尧一干人后,整理口供时,多次对着孙尧的口供蹙眉深思。
在种种证据和旁人的指证下,孙尧纵使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是有口难辩,认罪是迟早的事。孙尧最后能认罪,沈钦芝并不惊讶,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孙尧会将一切独揽在身上,严正声明,万人茶肆走私大烟与孙家无关,与店内一干人等无关,皆是他一人所为。
线索从孙尧身上断开,沈钦芝无法开展下一步行动;而他必须要在暂代庐州知府一职的期间内,尽快彻查此事。
沈钦芝将案情详情备案封好揣进了怀里,正想托个人将案情送往他老丈人过目,忽从外冒冒失失闯进一名狱卒,涨红着脸奔到沈钦芝面前,气喘不定地道:“沈大人,抚台大人让您速去监狱。”
沈钦芝并不想与李瓒见面。
这段时日,两人避免不了碰面,每每都闹得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