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白见两人没有针锋相对,心头稍宽,又对沈钦芝拱手道歉:“舍弟性子耿直,言语多有得罪,沈大人多多包涵。”
沈钦芝毫不在意地道:“三爷这般真性情,倒也难能可贵。”跨过一道月亮门时,沈钦芝让开身:“二位先请。”
在沈钦芝的安排下,程氏兄弟在偏厅坐着喝过一盏茶,又由沈钦芝领着去了一间简陋的屋子前。
门前上了锁,窗扉紧闭,透不进一丝日光。
看两人面色,沈钦芝小声解释了一句:“大少爷如今身份特殊,本官不好做主,还请二位多体谅。”
程立白道:“沈大人费心了。”
看守的人开锁便被沈钦芝打发走了。
门外的阳光随着木门的打开,大片大片地投进了昏暗的屋子里,一丝日光刺得程业文的眼睛刺痛,他下意识地闭了眼。他再半开眼眸,赫然发现随着沈钦芝进门的两人正是自己的亲人。他顿时激动地放下了手中的九连环,一骨碌地从榻上跳到地上,紧走几步,猛地扑到了快步向他走来的程立平的怀中,哭出了多日来的苦楚与辛酸。
程业文依旧一身素白孝服,只在外边披了一件半新半旧的夹袄,脸蛋瘦了一大圈,痛哭流涕的模样似扎在程立白心口的一根刺。
他缓缓走到程业文身后,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
沈钦芝叹息一声,默默退出了屋子,只在门外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