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却觉得很好笑的样子,说:“看见却不去沾染,不就不脏了吗?”
她接着四处寻找着什么,随即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大声说:“就这个了!”
她蹲了下去,拆下一枝长长的草杆来,转头对苏颜说:“我教你用这个夹眉毛,可有趣。”
一听到这,苏颜也顾不得裙子了,拨开左叔就跑了过去。
她们在草坪上无拘无束地玩耍,虽然现在看来幼稚而天真,不过那时只觉得有人能和自己待在一起就够了。左叔偶尔会加入她们,但更多的时候只是照看着,在夕阳落下之前,左叔和苏颜送白衍回了家。
就此,白衍成了苏颜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邻家玩伴。认识白衍的那天,她和她一样剪了干净的短发,喜欢上一切纯净的事物。哪怕后来苏颜短暂地消失了半年,白衍也能若无其事地和她重归于好。后来头发长了,很少会像以前那样笑了,白衍没说什么,就好像她失去了一个好朋友,又多了一个好朋友。变化来得蹊跷而不可探知,但在这些变化中她们的友谊从未被冲淡。岁月流水般流逝,她们矮小的身体逐渐长得修长曼妙了,左叔是她们成长的见证,哪怕他已经因为一起命案去世了。后来,她们又认识了许书玲,三人幸运地同班,朋友成了苏颜生命中可是现在,白衍死了。
“左叔不可能保护我一辈子的。”
“我也想保护你,可是好像不能了。”
原来胡子茸已经离开他们这么多年了,原来现在白衍也不见,那片草坪上只剩她一个人了。她有些迷离,孤风吹得她直发凉,心不会痛,因为已经缺了一块了。
“回去吧。”苏颜笑得很轻很轻,像是怕打破了地下的平静。
夜。
苏颜有些倦了。昨晚一夜没睡,劳累感辐射到第二天来了。
实在没什么可做的,但现在就睡未免太可惜了。她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风景,棱空的窗户竟是由某种透明材质制成的,如薄冰般覆在镂空的窗框上。没有熟悉的绵长虫鸣和海棠树,也许连虫一类的都进不来绿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