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要开口,他就和转过脑袋朝他这边看过来的张祝时撞上了目光。
午间暖阳之中,他看到身处逆光之中,被金灿灿围了一圈的张祝时莞尔道:“若是在某些程度上我们真的比别人强大些,我们应该保持理性跟谦让,而不是自大和自认高人一等不是吗。否则,这只会让我觉得自己白拥有了这一切,是个愚蠢的自大狂。”
杨泽奎有些惊讶地呆住了。
这跟他先前十几年所接受到的教育观念并不一样。
再肯定点来说是——完全不一样。
这种话,这些观点,除了完全相悖于杨家所教予杨泽奎的,也完全不同于他之前所接触到的那些热切与各界商人结交的人里的每一个。
他从来不曾听到过任何一个人说过或者提起过一字半字关于“理性”、“谦让”,等这些字眼里的任何一丝一毫。
“所以,你一开始就不在意别人会怎么泼你脏水是吗?”杨泽奎张了张唇,逐字道。
张祝时耸了耸肩:“怎么可能,泼脏水这事还是多少会在意的。只是如果是将一些有的没的强加在我身上的话,我就一点也不在意了,反正清者自清,我也没有必要多遍去解释什么。”
说着,他转过身,背靠椅子闭了闭眼睛:“好话不说第二遍,该相信的自然会相信,不相信的也总归是不相信。多说无益,只要保持真诚继续做好自己就行。反正我这十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想让我因为谁就改变我自己这点,我自觉暂时还没有人能这般成功影响到我。”
那一刻,杨泽奎似乎从张祝时身上看到了几个真切透露出来的字:温雅且强大。
所谓的上流社会,总是有人想要拼命跳进这圈子,也总有人想要拼命逃离这场假面旋涡。
所以其中,像张祝时这种看惯了形形色色,但还是能够理性坚持自己和尊重他人的人,反倒就成了少见的异类。
思及此,杨泽奎不由轻哂一声。
他大概明白白小飞执着面前人多年的原因是什么了,也清楚了几分为什么他能和张何之以及张家人玩得挺好这回事。
就以小看大来说,张祝时能有这样的观点和理解,想必他的家人也都是功不可的有趣、善良的敦敦教导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