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产生开始就在一颗一颗地破灭,过一小阵子,也就一点不剩了。

短暂上头罢了。

短暂上头后清醒过来的寒河,看着杯中,自己那隐隐约约的形廓…

他不难注意到,眉心之间,什么也没有。

记得妖血初初印下的时候,不是没有试过除掉它,但这一滴红色偏就像是种在了骨子里似的,以障眼之法遮盖容易,真想连根拔去,一时却是做不到。

可现在?

他还能清楚地记得,掀开眼帘看见那个凡人女子之前,让他得以警醒过来的,是眉心的变化。

凡人醉了也就醉了,神尊醉,那是他愿意暂瞬地自纵,酒气萦身之际,稍有异处,一样会发觉。

她又是怎么做到,比黄沙鬼蜮的腹心中最高明的魑魅魍魉还要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房中

疑窦一处处纵横蟠结,便要将心思兜住网住了。

不当让她轻易离开。

寒河起身,庭前负手玉立稍刻。

秋雨过后,庭树无不沾露带水。不知哪片叶子上的一滴水蓄得太过饱涨,终于顺着中轴处的那条叶脉,从叶心一直淌到了叶末翘起的小尖上,然后坠地。

神身一动,仅仅这样的滴水之间,便已降落在心念所想之处。

……

孟香绵一心下山,无奈下山的小径少有人行,埋没在怪岩秀木中。不仅路难找,路上还多的是疯长的莓苔。而高处也未必开阔,千章树植的枝叶,茧子一样交叠拢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