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道逢随手扔下弓箭,扬声喝道:“都不许碰!”
镇民立马窸窸窣窣朝两边退散,纷纷为璧御府的人让开一条道来。
成道逢缓步上前,因着适才体力过度的透支,此时甚至需要成觅伶与康问的搀扶,才能勉力迈腿行走。
霍石堂弯腰下去,将地上那只大鸟拎住翅膀提了起来。但它显然已经失去了效用,就这么静静躺在霍石堂手臂上,甚至连最基本的挣扎反抗都没有。
霍石堂细细抚过它背部因箭造成的细小创口,继又略一施力,将它头顶一带木制的短羽一次掰至最开——随后彻底展露在人前的,便是一道隐藏并不算深的业生妖印。
“是木傀儡,老爷。”霍石堂道。
周围一圈镇民登时发出震惊不已的唏嘘声。
康问也是头次见到如这般的古怪妖物。据说寻常妖类多半都是有血有肉的活物,就算是植物类的木妖,也好歹有些类似于人的精气可循。
偏偏这些木头制成的鸟或是人,都乃是一群僵冷可怖的死物,单借一道业生印的支撑,便能听从任意的指示——不畏疼痛,不畏死活,是当之无愧“傀儡”这样一词的形容。
“没用了,这傀儡过来就是为了报信,没打算活着回去。”
成道逢低头瞥它一眼,等到再度抬眼的时候,周边一众饱含探寻的目光,却像是密密麻麻的虫蚁在他身上每一处不断地噬咬。
他知道,他还欠所有镇民一个合理妥当的交代。
傀儡不会无缘无故地袭镇,其中必然有什么缘由,是从二十多年前一场战乱起始,于一言不发的沉寂多年过后,又重新浮出水面的。
“爹。”这时成觅伶紧紧扣住父亲的手腕。
“先上山,该说的事情,是时候会说的。”成道逢远远望了一眼拂则山的方向,“容饮和印斟还没回来。觅伶你和管家安排镇民先回去歇下,康问随我一同来。”
容饮的尸体是在夜半时分被山民给意外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