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谢恒颜像条见着主人的家养小狗,扑腾上去抱住他的脖子,伏在一旁又摸又蹭,“……我就知道你想我了,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啊?”
“想什么?……起开!”
印斟挣了半天,没能挣动,最后只好拎着谢恒颜的后颈,强行将他从身上撕了下来。无奈这厮当真像是牛皮糖一般,几天不见,愈发缠得没了半点规矩,刚推开没过多久,偏又眉开眼笑地抱了上来,一头埋进印斟肩窝里蹭了又蹭。
印斟无可奈何,忙从包裹里掏出早备好的大白馒头,顺手往人面前陡地一亮——果然此法甚是有效,谢恒颜一见到吃的东西,其余什么都是次要,当即松开印斟,又转头去抓他手里的馒头。
两人你来我往争夺数回,最终印斟抬起一脚猛地朝外一掀,谢恒颜便一咕噜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同时注意力也转移到了香喷喷的馒头之上。
——这傀儡有了饭食忘了爹,自打馒头捧在手里,就没空再搭理一旁辛苦投食的印斟,反倒顾自一人吃得很是快活。
印斟先时一愣,随后琢磨半天,硬只憋出一句:“你多少天没吃饭了?”
谢恒颜掐着指头一数,说:“……五天。”
印斟算着五天,大概也就是七夕过后的整整五天。人不吃饭会饿死,傀儡不吃饭会怎样,他不知道,但那感觉多半不会好受。
可再转念一想,这只傀儡有手有脚力气也不小,却永远依靠别人才能勉强过活,再照这样下去,倒真成了印斟养他过一辈子。
“我若不给你送饭,你就不会自己吃了?”印斟忍不住问。
“也不是不吃。”谢恒颜边啃馒头,边含糊着说,“我看祠堂附近有几棵橘子树啊,最近都是凑合吃的野果,能填饱肚子差不多够了。”
印斟又问:“那你住什么地方?”
“祠堂。”说完谢恒颜又指了指头顶的树梢,“没下雨的时候,就住树上。”
印斟无言以对,默默看他啃完所有的馒头,后又将装有新衣的包裹拖拽出来,分别叠至整整齐齐,再反手搁往他的腿上:“这是外袍和里衣,总共三件,你自己悠着点穿……坏了便没有了,别想着再问我要。”
末了,干脆将收好的绿伞也一并塞进里头放好,以防这怕水的傀儡突逢大雨降临,偏到届时又无处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