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临风为他施针拔毒,同时持续渡入真气暖身,来回折腾之下自己也疲惫不堪。原本按照计划,他们此刻应该转上官道,前往元阳城内接应的地点,却在甫入官道时见到了远比常时多一倍的官兵人手设岗盘查。未免正面冲突,两人只得转道,仍然避开官道,走了不见人气的小路。
“咳、咳咳……”
外面下着雨,不便找地方生火,两人窝在马车里,徐郁青半蜷在谷临风膝上。山林间潮湿阴冷,凉气本就重,他如今身体实在吃不消,索性躺下来,少费些力气。谷临风先前一直在给他渡真气,只歇了一阵,又想再来,被他喊了停——人也不是铁打的,这么无休无止地渡下去,他还没死谷临风怕是先要力竭了。
“行了,我冻不死。你也歇会儿吧。”
这会儿刚刚拨过毒,又有新的真气护身,确实不至于非得供着他不可。谷临风这些天精力损耗也大,便撤了手,倚靠在马车车壁上闭目养神。
但徐郁青现在尤其贪暖,虽说用不着真气渡入,却喜欢往暖和的地方贴近。他整个人往谷临风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双手顺着对方的外衣往里伸,隔着内衫把人拦腰圈住了——这样手非常暖和。美中不足是脚上还是冷。他便又把自己尽量缩起来,想离热源更近一些。
感觉到那双手隔着内衫一路攀过,谷临风呼吸微微一滞,随后睁开了眼。
徐郁青感觉到了,也懒得睁眼,喃喃地道:“我抱会儿。”
其实这些天里替他疗伤、怀抱取暖都是常事,但现在这双隔着内衫抚过的手却莫名令人遐想连篇。谷临风低头去看,见那家伙就这样蜷在自己怀里,小猫儿似的,身体因为得到了他给予的热度变得有了活气,这些天一路绷着的弦也渐渐放松了少许。
他的师弟从未这样依赖他,从不会这样对他撒娇——这一刻,他像是什么新奇的事物挠着心,痒痒的。
见徐郁青双腿缩起,谷临风伸长手臂,再抓过一件厚袍子替他搭在腿部,安抚似的拍了拍,于是对方也略微舒展了下身体。可谷临风这会儿觉得自己大概是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