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挺好的,我该怎么反应?小卓,你今天说的话很奇怪。”
柏文卓紧紧盯着柏文卓的眼睛,发现里面竟真的只有单纯的疑惑,他怔愣:“你……”他默然一瞬,忽然轻轻抬起手抚到顾简尘的髋部,“…你难道不想我?”他慢慢靠近,和顾简尘呈现半拥抱姿态,“你不是一直对我……我帮你吧。”
顾简尘没理解柏文卓突如其来的神经质,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只觉得在柏文卓的目光中,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有些凝滞,让他感到不舒服。
瞬息之间,顾简尘倏忽变色,猛然伸手抓住柏文卓的手腕,表情如被雷劈,混杂着吃了只苍蝇般的难受,冷声道:“松开。”
柏文卓不放,顾简尘加大了捏手腕的力度,厉声道:“我对你没有那个意思,没想解决生理问题,松开。”
柏文卓在顾简尘的施力下被迫松开手,双目已经泪眼汪汪了。
“你不是喜欢我的吗?”
顾简尘头大:“你误会了。”
柏文卓眼泪刷得掉下来,“怎么会这样,你以前对我……”
顾简尘:“我们都还没成年,更别提那个时候,怎么会懂喜欢不喜欢?小卓,你是我朋友。”他顿了顿,继续说:“你今天累迷糊了,冷静一下吧,我……我还是出去睡。”
柏文卓:“不是这样的,明明不是这样的!简尘……”
外面空气沉闷,风里带着厚重的热气,蟋蟀虫鸣被压在热气蒸腾的锅炉里。
顾简尘慢悠悠走路,却还是被风吹得满头大汗。他用了许久才让崩裂的大脑重建。
很快,时钟走到凌晨一点,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便去了操场外的那个小天台,准备就在凳子上将就一晚。
火山爆发前没有丝毫前兆,他来不及思考应对之策,只能就着本心把想法剖出。柏文卓的看他时想当然的眼神让他觉得压力山大又莫名其妙,他暂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本就是朋友关系。
而且柏文卓明显已经和常海暧昧了。
奇葩!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头顶的月亮被乌云盖住,遮挡住盛夏夜里的所有光亮。
在僵硬的石凳上硌了整整一个小时,骨头都快给磨穿了。
烦,闷,燥。
蓦然间一道狰狞的闪电劈开厚重的云层,“轰——”沉重的雷声紧接着响起。
顾简尘猛地一抖,双目圆睁,彻底没了睡意。
他紧紧盯着头顶那片天,眼前还浮现着闪电的影像,手指忍不住紧紧扣住石凳,力大得手指变了形。
另一道闪电照亮东边天空,也映出顾简尘惊恐到呆滞的表情,那双颤抖的眼睛里映出的不是光,是幽深的晦暗。
惊雷,黑暗,雨夜,沉闷——新闻,照片,死亡,血,孤独,腐烂……
闪电开辟了另一个时空,惊雷将他带回地狱。
他的妈妈在地狱挣扎,血肉模糊地从黑暗的缝隙里爬出来,破裂的双手摸着他的脸要他幸福,变形的脸涕泗横流,诉说她的想念。爸爸身体已经没了人形,分裂的身体支撑着走到他面前,让他原谅,让他坚强,让他喊爸爸。
顾简尘身心麻木,被拖着往那道深渊沉去。
他十五岁未满,一个雨夜,媒体震动,照片齐飞。
暴雨倾盆,惊雷阵阵,当天深夜,父母交杂在一起的尸体便摆在眼前,苍白的闪电把那些破碎的肢体照得格外明亮。
他不认得爸爸了,可认得妈妈,妈妈死的时候和那个男人手牵得很紧,他看见别人用了很大力气才分开。爸爸应当是护着妈妈的,因为他挡在妈妈上面,身体比妈妈更加破碎不堪。
顾简尘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失败和死亡,可他怕雷,每次雷声都像是直接打在他灵魂上,让他浑身麻木僵硬,不敢动弹。
没谁知道。
“陆……”他动了动唇,发声都变得艰难,雨点接踵而至。
没人会来。
没人。
他自我保护,自我封闭,没人知道他心里的魔魇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刀了刀你们会不会打我。
中秋快乐宝贝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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