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回到宿舍，有两条路可以走。

其实两条路的长度都一样。

可是只有一次走了外面的路，以后的每一次都是走的里面那一条路。

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明明两条路是差不多一样的长，只不过常走的那条路要经过隔壁一栋宿舍楼下，可以稍微挡一下风雨和有时候太大的太阳，不常走的那条路完完全全暴露在天空下，一边是楼，一边是围墙。除了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的太阳、月亮、云和星星，那道围墙之外的各种聒噪更是所谓的自由吧。

或许在大概第二次或者第三次经过这里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里门前是一片青青的草地，在雨后在阳光下更显油绿，既是焕发生机又显得千娇百媚，与之呼应的是一楼的天花板，角落里缠绕了许多的蜘蛛网，网上又是一串的灰尘凝成的黄褐色的，随风有规律的一晃一晃。

这风有时候是天然来的，有时候或许是人走过去带起来的，多数时候还是吊在值班室门外天花板上的电风扇带来的，是那种带一个铁质条状外壳的风扇，它的一个缝隙中间，似乎缠着一片什么，在这个风扇上面显得尤其明显，却又与一众年久的灰尘绕在一起，看不清楚颜色。一开始她并不十分在意，只是每次经过的时候会多看几眼。

直到有一天，这一天阳光似乎比往常热烈，她刚上完课，撑着雨伞挡着太阳，依旧抵不住汗水淋漓。这个阳光真的很毒，晒久了都感觉浑身不舒服的。

终于到了a栋楼下，她到有遮挡的地方，把伞收起来，一回头——许是阳光充足，她一下子就看见了那片像叶子一样的东西上面，有繁复又清晰的花纹，是那么好看，似乎很有规律。她开始推测那是一只可怜的蝴蝶不小心卷进了这个风扇里面，身体或许已经破碎，却留下来一个残缺的翅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这把风扇风扇运行的时候摇摇晃晃，关了就维持着同一个角度。

在每一次经过那里的时候，舒意都会仔细看看那片残翼。不知是不是错觉，几个星期后，残翼似乎变得大了点，可是仔细看又似乎没有。于是舒意认为是自己每天也就匆匆经过那里最多两次，应该是看错了，

有一次，因为晚上举行了比赛，作为工作人员的她回的比较晚，学校的几乎所有宿舍楼都关灯了，整片都黑乎乎的，只有偶尔几个开着灯的寝室。现在走的这路，光线也十分匮乏，唯一的光源是路的尽头一盏不太亮的灯，且因为风吹而摇摇晃晃，照的前面柱子的影子摇摆不定，显得更加诡异。

她想快点回去，却因为看不清路而不得不慢慢摸索，手机在比赛的时候用于记时，现在也没了电自动关机。到了某个地方，她无意识的望向上面——像往常一样。明明乌漆嘛黑，她却似乎清楚的看见了那片残缺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