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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郁知丛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为何不受母亲喜爱,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她将发间那只玉簪取了下来,眼看着就要往插进郁知丛的脖间,他吓得一个趔趄,小小的身子倒在了桌底,而公主重心不稳,却是一头磕在了桌角上。

那一刻,她像是有瞬间的清明,直接将玉簪往胸口狠狠一戳,最后留下一句话:“你代母亲好好活着?”

同她发疯时候说的话全然不同,郁知丛不知晓她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最后他被吓得在床榻上躺了三日三夜,公主草草下了葬,那一日便是最后一面。

先皇深夜来过侯府,只说想见见郁知丛,他小小的身子瑟缩在床榻上,只说不想见。

郁侯爷不听圣命,将他藏了起来,皇上大发雷霆,最终也无可奈何。

公主死后,郁侯爷酗酒比从前还要严重,就差日日泡在了酒坛里。

一年之后,郁侯爷也死了,死在酒缸里头。

郁知丛回想起这一切,双手不受控制地抱着头,眼底猩红,十分痛苦的模样。

沈白漪觉得这是她见过最脆弱的侯爷,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可以肯定,和方才的说书人有关。

两人在马车里,应当是走了小道,一时间只剩下车轱辘的声音,外头也静得吓人。

沈白漪有些后悔,今日若是她不点头出门,是不是就听不到这些了。

她抬起手,犹疑着轻轻抱住郁知丛,不过一瞬间,便被反向搂在了怀里,力度大得惊人,像是怕她逃跑一样,连肋骨都开始发痛。

沈白漪只能尽量往他身上贴,以此来减轻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