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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皇宫,一行人翻身下马,郁知丛在小轿中并未下来,满朝文武也就只他有这个待遇了。

当然,皇上次次都恨得牙痒痒。

沈白漪腰际别了一把匕首,放行的人看了一眼,却讪讪没有吭声。

一行人往太极殿去,这里供奉着香火,沈白漪觉得有些好笑,皇上手上的鲜血并不比郁知丛手上的少,他日日奉香点蜡也不知是在求个什么心理安慰。

门口守着好些小太监,还有李公公。

见郁知丛来了,他捏着嗓子喊了一句:“拜见侯爷!”

沈白漪站在郁知丛右后侧,她很自然地摸了摸腰间,是一种防守的姿态。

好家伙,这条件反射是改不掉了。

太极殿内传来木鱼的声音,一声声敲得铿锵有力,节奏缓慢而又坚定,沈白漪敢确信,这不是皇上这种浮躁的人能敲得出来的。

那么就只有,那位连郁知丛也素未谋面的太皇太后。

约莫等了一炷香的功夫,里头才有人来开门。

太极殿中摆了几座佛像,个个慈眉善目,嘴角带笑,沈白漪低了头,不敢再看。

蒲团上跪着一道身穿粗布衣衫的身影,此时由皇上搀扶着起身,她转过身来时,郁知丛没行礼也回避眼神,就那样冷冷地盯着她,仿佛是一个陌生人。

“好孩子,来,过来。”

不知是不是在寺庙中侵染久了,沈白漪粗粗看了一眼,竟觉得太皇太后的神情与那些佛像一般无二。

郁知丛没动,道:“见过皇祖母。”

太皇太后当年是自请出宫,先皇一直保留着她的封号,时至今日,即便已经过了花甲之年,一举一动间依旧有自持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