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最初收徒时听见的纯阴之体,比如那夜陌生的遇仙宗弟子,比如他递来的所谓司徒云传信,比如那信上特殊的绵长香气。
再比如,明明未至悬崖却失足落崖的事故,还有——
失去意识前看见的一抹血色衣摆。
所有的细枝末节根根串联,织成一张细密的大网,猝不及防地将新月紧紧缠入其中,让她难以呼吸。
她其实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
与司徒云的匆匆几面,她便开始期待师徒之情;死后因为某种吸引力去到桃林,遇见桃夭夭,她便期待着友情。
遇到斩元,那个总是明艳地攫住她视线的女人,她也期待着依赖,甚至是以上的感情。
可是她看见了那些痛苦不堪的画面,一切的情绪在瞬间化为恐惧,接着都成了怜惜。
最后她便明白,斩元背负了推翻正道、振兴邪道之责,为了变强,千年间都在忍受着那样痛苦的日日夜夜……
而这些,便是她与对方之间的距离,是她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
在与桃夭夭于云川重逢后,她一直想的是能逃离阴都,等再能见到面,便请求对方将自己净化。
净化之后,要么做一缕不受邪道反噬之苦的游魂,要么便自行结束这无意义的生命;当然,若有幸能遇到冥差,便跟着对方前去冥界,投入轮回,或许也是好的。
但与斩元摊牌后,对方那些话总是萦绕在她心间。
等阴都结界被破,她于震颤和混乱中瞧见司徒云,便立刻有了另一个想法。
“……新月?”阴都某道回廊,司徒云望着面前的粉衣少女,试探性地唤道。
“师……”一句师父卡在喉间,新月微微一笑,换以弟子礼作为回应。
方才,长青真人带着苏绣和李鸢梧去了另一边,司徒云则带着白锦西的猜测孤身在阴都中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