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朱镜辞毛茸茸的睫毛在手心微微颤抖着。后者眨了眨眼睛,眼睫很轻地从江忱予的掌心划过,麻麻痒痒的。然后用很乖的声音回答,“好。”
江忱予找老师请了假,带着朱镜辞先打车去了医院。医生量了量体温,38度多一点,不算太高。于是便没有安排打点滴,只是开了些退烧药,嘱咐他们回家吃过药好好休息。
从诊室出来之后,江忱予让朱镜辞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休息,自己拿出手机准备叫出租车。
朱镜辞有些不好意思,他仰头看着江忱予说,“你回去上课吧,已经耽误你很多时间了,我自己回家就行。”
“你还在生着病。”江忱予皱了皱眉,不赞同地说道。
“没关系的,我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自己回家了,肯定不会走丢的。”朱镜辞连忙保证。他这样的角度看江忱予,只能瞧见对方说话时上下滚动的喉结,和干净利落的下颌线。
江忱予收起手机,走近,微微俯下身,揉了揉朱镜辞的发顶,看着他圆圆的眼睛说道,“我知道,但我会担心。”
知道你很厉害,知道你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但还是会心疼,会不舍得让你一个人。
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从不忍心开始的。
朱镜辞怔怔地看着江忱予,似乎是要花费时间接收这句话。江忱予很有耐心地看着他。
停了一会,他朝前凑了凑身子,伸手搂住了江忱予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小腹上,声音闷闷地传来,“那你要多心疼我一点。”
江忱予停了片刻,把手放在他毛茸茸的发顶上揉了揉,很温柔地答应道,“好。”
朱镜辞的家在很短的时间内再次迎来访客,还是同一个人,这着实是很罕见的事情。江小猪正在布艺沙发上哧啦哧啦磨爪子,听到开门声迅速地窜到窝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表现得乖巧且无辜,仿佛沙发上的案发现场和自己毫无关系。
江忱予没遇到过这么有演技的猫,走上前两步把它从窝里拎出来,捏了捏它圆圆的猫脸,“在做坏事?”
江小猪在他手里挣扎着,愤怒地哈气。江忱予把它搁在地上后,它不服气地抬头打量来人,认出来是自己阔别了一天的老父亲后,才放下了警惕,开始在他脚边蹭来蹭去,发出了很娇气的咪呜声。江忱予和朱镜辞去卧室,它也锲而不舍地跟了上去。
卧室光线很暗,江忱予随手开了灯。朱镜辞坐在床边,没有安全感似的,很依赖地伸手拉着江忱予的袖口,因为发烧而雾蒙蒙的眼睛定定看着他,长而弯的睫毛在灯光下像是米色的蛾翅扑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