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你三分钟,陈述你想做的事。”朝音看了一眼腕表,做出退让。
在朝音看来,他今天已经让步得足够多了。
如果暨悯是他的下属,他这个时候只会让暨悯赶紧滚蛋,不要浪费他的时间。
如果现在是在几个月前,他也会让暨悯从他的眼前离开。
但现在,他对暨悯有一种隐秘的愧疚,这三分钟是为他隐秘的愧疚买单。
“朝音。”暨悯喊道。
“嗯?”朝音疑惑地抬头。
一大片阴影盖下,暨悯捏住了朝音的下巴,温柔地吻了下来,带着还没被阳光晒干的湿气。
吻是虔诚的,也是卑微的。
像一个朝圣者,围着心中志高神的神像走了千万圈,终于鼓起勇气,跪在神像前轻声祈愿。所求不过,愿神年年岁岁,永远不坠神坛。
阳光照不进两人之间,鸟鸣被隔绝在外,微风拂过,树叶摩挲。
远处有人在谈话,电波顺着磁场穿越千山万水,传递爱人的讯息。
柔软的唇只轻轻一触,湿气还没沾染上朝音的衣袖,便被风刮散了。
“我爱你。”暨悯的唇离开时,无声地对朝音说道。
朝音茫然无措地望着暨悯,眼神懵懂,和暨悯幻想中的暨夏模样重合起来。仿佛下一秒要分开不是因为要前去虫王星征战,只是他收到了命令,要去特里一趟。
“你刚说话了吗?”朝音回过神来,他耳垂滚烫发红,但被金色碎发掩饰得很好,即使是暨悯和他面对面,也没有看清。
或许是因为,他并不敢看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