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耀听到宁秋离这么说，却越发觉得心疼。

他宁愿宁秋离埋怨他、骂他，那样最起码，能让他心里好过一点。

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医院后，费蒙立马给宁秋离检查了下，并且在群组里咨询了下更有经验的医生朋友们，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只能等，因为药物流产到了这个阶段，医生暂时也帮不上什么忙。

没办法，费蒙只好先给宁秋离单独安排了一间病房，派了两个小护士在旁边守着他，而黎耀则是全程寸步不离，眼神更是时时刻刻都黏在宁秋离身上，唯恐一个看不住，自家那么大的一个老婆就会跟人跑了一样。

费蒙对黎耀这个宠妻狂魔叹为观止，甚至觉得要不是自己还有点用处，就凭自己在宁秋离身上检查了这一点，恐怕黎耀早就将他除之而后快了。

老油条费蒙深知黎耀的尿性，交代了几句就火速溜了，而留下来的两个小护士被黎耀的阴郁气场压制得瑟瑟发抖，为了工作又不得不留在这儿，只好抱团躲在角落里，努力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倒也不至于，毕竟黎耀压根就没注意到她们的存在。

他这会儿正和宁秋离挤在不算宽敞的病床上，将宁秋离整个人都牢牢拥在怀里，大手还在不停地抚|摸着宁秋离的头发。

宁秋离疼得厉害，话都说不出几句了，只能蜷缩着依偎在男人炽热的怀抱里，却还是感觉浑身都冷，不由费力地开口道：“抱……紧点……”

黎耀立马将他拥得更紧了些，感到宁秋离在微微颤抖，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道：“对不起。”

宁秋离往黎耀怀里蹭了蹭，因为说话费劲，便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对不起，”黎耀却还在轻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道黎耀是在和宁秋离说对不起，还是和他们来不及出生的孩子说对不起，亦或者……两者都有。

缓了好一会儿，宁秋离才小声问道：“黎耀，你是不是很喜欢孩子？”

他能感觉到黎耀此时的情绪，实在是太过浓烈了，以至于他都能被影响到，像是心被硬生生地撕成了碎片，又被庞大的东西重重碾过一样，痛到几乎喘不过气来。

“喜欢。”黎耀低低道，“喜欢到在知道你怀孕的一瞬间，整个人像是要飞起来一样……但是在孩子面前，我更在乎的是你。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特别后悔，如果我能早点想到这一点，完全可以避免让你受这种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