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抹着面抬头,瞟了眼小孩,“你那本就是件短衫,过了几年,些许有些缩水罢了。”
风骨不信,拉扯了几下,确实长了些许,气馁道,“姐姐如今都已同那街上的黄花大闺女一般样子了,为何骨头丝毫未见成长。”
“我本就有一千八百岁了,只不过…”青遥语顿,不知怎般解释,看向小孩的脖颈,那伤口如今也才堪堪愈合,她浓睫下敛,遮了眸中愧色。
“只不过为何?”小童滋着一嘴的油,追问。
“只不过是早已习惯凡间日月,长得快些是自然的。”青遥低低说完,端着盆子,又回屋子里去了。
等行就出来,已换了那身极宽的百衲衣,面上依旧覆了那丑陋的面具,拉着小童往前殿走去。
“今日,人定是多的,你可要听话些。”
“嗯,骨头听话的话,晚些时候姐姐可愿带骨头出去玩儿。”
“…你若不乱烧人衣服,姐姐自然愿意带你出去的。”
“那姐姐可得说话算数,可不许再诓骗了…,听大熊说,今日街上已结了不少红灯笼,成串成串的挂着,美极了。”
说着,已至前殿,同往常一般,凤骨去开庙门,小孩力小,自是开的缓慢,门外的香客亦不急,静候着神童子将两扇沉沉的梨花木门打开。
今日是七巧节,来庙中上香的自不必说,香客亦多为妙龄女子,嬉笑着的,挽着面的,如几朵海棠,又如几株新竹,三五成群的结伴而行。
瞧见穿了纳衣的神婆,低眉顺着眼,柔柔的行个万福礼,若瞧见童子,却是抛着媚眼,或掩了面,嘻嘻笑闹,围在一处窃窃私语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