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让跑了。
花翥迎接副将的长刀,与副将战了七八个回合,难分难舍。援军骑马前来,正是那前去董让军中报信的小兵。
报信小兵插.入战局,趁其不备横刀将副将斩于马下。仰天大笑道:“你死在大爷我手中真乃三生有幸!大爷我乃鹭城将军黄天行是也!”
令将军做细作有些冒险,花翥选黄天行只因鹭城唯有他一人说得了永安话。
黄天行的武器也是双板斧,他主动接下追击董让的任务,朝着董让逃走的方向而去。
雁渡骑兵。
苑城步兵。
鹭城水军。
众人也不分城池、国家,倾力合作。
花翥在敌阵中穿梭,感受到奔跑的喜悦的赤骊马连马鬃都飞得欢喜,渐渐,马鬃上沾满了血,沉沉得耷拉下来,花翥受了伤,手上,面上,身上遍处是血,分不清是她的,还是敌军的。
董让不知所踪,副将被斩于马下,剩下的骑兵逃得慌不
择路。
花翥令谷羽驱赶,赶至一半便回来。
“切莫穷追不舍,出城三里便渐渐减缓追击速度,令他们深信自己已逃出生天。”
谷羽知晓花翥的布局,笑道明白。
水雾散了。
敌军败退。
江边满是尸体,不少尸体沉入江中,也有的被冲走,或是等一段时日慢慢浮出水面。近处的江水被鲜血染红,可浩瀚的江又将血迹吞入,一丝一毫也寻不见。
花翥记起眠舟讲给她听的胭江的故事。
胭,胭脂色。若“血”罢了。
“胭江,这名字,取得还真好。”
心里一紧,眠舟呢?
慌忙四望,一座尸山上,眠舟抱着剑,睡得正沉。
花翥这才放下心来,牵着赤骊马,看晨光从东边爬上天际,缓步巡视战场。
双城将士们拿着刀枪给未死的敌军补刀。
水军拖出尸体,将用来搭建浮桥的百余只小船与木板送上河岸。
花翥路遇黄天行。
“董让呢?”
黄天行面露丧气。“跑了,请将军责罚。”
虽都为将军,可若要细论,他比花翥矮一级。何况花翥手中有杨佑慈的命令。
叹了一声,花翥也不责怪。
两军交战许久,动静如此大,苑城下的军队始终未来相助,想必那一方战局也已定了。
不过是败军之将。
“姐姐!”江水上传来贺紫羽的声音。
贺紫羽与张敏秀从河中探出头来,嘻嘻笑着。划水而来,笑道那董让将军身上的铠甲太重,被他三人扯入水中溺毙后便缓缓去了水底。
“鹏鹏想拉起来给姐姐看,可太重,真拉不动。”边说,贺紫羽吐了吐舌。
那嚣张跋扈的大将军或许到死的那一刻也未曾想到,自己竟会死在两个十三三岁的孩子手中。
花翥多少欣喜,又有几分忧愁。
战乱中的孩童比太平时期孩子成熟得快很多。
茵蕤多次就贺紫羽的事笑话她,总道在普通人家,贺紫羽这个年纪的男孩不少都订了亲事,十三岁成婚,再过两三年便当了爹。也就花翥始终当贺紫羽还是那个在床底下藏小乌龟的五岁孩童。
蹲在江边,花翥伸手,本欲揉揉贺紫羽的头,却又将手收回,只在他额前弹了一下。
小孩,总会长大的。
她正色问:“你三人从城中出来,想必城中战局已定。”
城门第三次开时,步兵终于按捺不住进了城。
而后便像花翥一早设计的那般,苑城人不分男女,在花翥留在城中百余士兵的指导下关门打狗。
城外的士兵只得攻城,懈怠太久,被苑城守军轻松打败。
贺紫羽在城中斩杀三人,见战局已定便寻机溜出直奔江边战场找花翥。
张敏秀一路跟随,他生在苑城,自然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