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计,便罢了。
女兵们竟是越挫越勇,叫嚷着此事今日必问个清楚明白。
跟花翥这么久,若是连此事都问不出,岂不是愧对花翥多年的教导。
有人说下药,有人说下毒,有人闹着干脆将林安默与眠舟一道丢进水中,看花翥救谁。
宋喜悦怯生生插话:“翥小将军自然救她师兄了,蓉县很多大河,林将军会水。”
李元春听得烦。“女人着实麻烦!本将去!”
这便大步走到花翥面前:“将军,女兵们问你,将来要嫁给你师兄还是林将军!”
花翥哑然。
贺紫羽哇一声哭了:“姐姐是鹏鹏的!”
眠舟微微睁眼,又睡了。
林安默摇起扇子:“此时月色真美。”
太阳还挂在天正中,明晃晃的。
李元春复问:“花将军,她们问——”
花翥指了指天正中的太阳,抿唇一笑:“李将军,你看,月亮多美。”
“……嗯,月亮好美。衬得天黑漆漆的。”
既已指鹿为马,此事便罢了。
是夜,花翥摊开赵健画的雁渡关的图。
几个女兵藏在门后,探出头,小心翼翼看了花翥一眼,又慌慌张张将头缩了回去。
花翥令她们进来,当即逃了几个,剩下三个进军帐。你推推我,我扯扯你。终于推出个说话的对花翥道:“将军,属下们今日……”
“偶尔闹闹,也未尝不可。做正事事切莫胡闹便可。”她抬头:“你们今日,可欢喜?”
“嗯。”
那便行了。
夜深,花翥爬上屋顶看月。
月如钩,繁星若梦。
眠舟也爬上。“小师妹似乎对今日之事很是欢喜。”
花翥微微点头,轻轻笑开。
“今日之事若是在花翥出生的那个地方,这些女孩都会被抓去浸猪笼——抛头露面,嬉笑胡闹,成何体统?
“花翥素来不觉得那些打小被养在深闺中的养尊处优、言行有度、温柔体贴、知书达理的女孩可笑。只是——就像小鸟,若是喜欢笼子便在笼中;若是向往天地,便飞向天地。
“这便是花翥想做的。若是连今日这种胡闹都不可发生,花翥何苦选戎马生涯?何苦带着她们去抢,去争?想来,我们全力争抢的,不过是这一时的胡闹罢了。”
花翥眺望星空下的雁渡。
当年她想要占据一处重建秩序,让天下那些想要在漆黑的夜幕下喘一口气的女孩拥有自由之所。
曾以为即便有那样的一处地方,那些女孩也不敢,不愿尝试一番。
却不想,今日闹成这般。
想着,她便笑了。
“谁说女子不可建功立业?谁说,所有人都要笑不露齿,行不动裙?自己喜欢,便做,不会被冠上莫名的罪名。这便是花翥想做的。”
她眺望雁渡,眼中有光。
眠舟望着她,眼中有笑。
“今日那个人说厉风北要南下?”
“可能。师父也这般说过。”
“小师妹要打仗?”
“是。”
“带我。”
花翥略有些惊讶。眠舟曾说他一年只帮她做两件事。今日回应牟齐儿的“两件事”便是这个。
今年早已做够了两件事。
“揍厉风北。帮外祖父、祖父出气。”
“难得师兄说的不是‘杀’。”
“师父说不可杀。师父说若杀了厉风北却无另一个强权来一统天下。便会天下大乱、军阀混战、百姓苦不堪言。”
“不像师父会说的话。”
“嗯。”
天色越暗,准备休息。
眠舟忽从怀中一朵红色的小花插在花翥发间。“今日师兄见那些女孩都有花戴,偏小师妹没有,便去找了一朵。”
又拿出一早便搁在身边的一枝桃花放在花翥腿上。
顿了顿。
“她们有,你便一定要有。”
入睡。
花翥将桃枝插入青白色的花瓶,烛光穿过桃花瓣,柔亮了一小方世界。
她睡下,隐约听见山民在唱歌——
桃色灼灼,蝶舞莺飞。娇人夭夭,洁胜月兮。
桃叶臻臻,鼓瑟吹笙。君子休休,月入酒兮。
桃烟袅袅,坠色沉香。花叶脉脉,枝连冢兮。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话写出来好像也不算彻底发糖啦……其实今天这一话,已经不是我昨天想写的那一话了……我又改了……┭┮﹏┭┮
但我觉得今天这种写法比昨天想的好,总觉得昨天想的那种写法有点儿“水文”……很早关注我的都知晓,我不喜欢文里面加水。
有点点糖糖,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各位亲心里面想要的那种糖糖……
但是的确又轻松又不虐吧】感谢在2021-08-1500:28:052021-08-1600:19: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碰瓷老奶奶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