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洞一个紧套一个,利石倒悬,地面潮湿,有细水经过,水中无鱼蟹,有隐约的水腥,不像活水。
她寻着水迹,跟紧风声。
路难行,幸而花落颜不哭不闹,只抱紧小布老虎,一只手小心攥着花翥的衣角,却也不敢抓得太过用力,怯生生紧紧跟随。
风越来越大。
她终于寻到起风处。
两面崖壁中的一道裂缝。裂缝狭窄,只容一人侧身经过,往外看,不见光,只觉黑暗辗转,曲曲折折。
除此以外,再无别路。
终究不过一个“死”字,不过是再赌一把。
“小颜可害怕?”
花落颜几乎不说话,她拉紧花翥衣角,却又不敢拉得太紧,略微用力,花翥一动,她便怯生生的想要松手,神情仓皇无助。之前的“云淡风轻”早已寻觅不见,而今的她才更像孩童。
“别怕。姐姐在。”
“不……不……怕。”花落颜深深埋下头。
花翥摸摸花落颜的头算作鼓励。
带上砍刀侧身进岩壁夹缝,尚有空余。往前行了几步,地势似乎往上。
花落颜虽不言不语,却也依葫芦画瓢紧随其后。她年幼,进岩壁轻而易举。布老虎被她塞进怀中,她一只手扯着花翥衣角,越抓越紧,另一只手在岩壁上慌乱摩挲。一路紧跟。
灯已熄灭。
花翥摸索前进。
地势一路向上,脚下添了滑腻。脚下没有青苔,只觉细水潺潺。水中无腥臭。花翥寻思此夹壁外应有活水,活水汇入地下暗河。
难不成外面便是苏尔依曾说的苏娜湖?念头一闪而过,花翥暗笑自己魔怔了。
苏娜湖在雁渡山北的草原。
不敢再胡思乱想,花翥奋力往前摩挲。越往内,越深黑。视线适应了黑暗,又被更深的黑暗吞噬。
偶尔可听见崖壁上有虫豸爬过的沙沙声。不留意摸到一物,浑身硬毛,八足,那物受了惊,跑得极快。花翥怔了片许才意识到那是一只巴掌大的浑身长毛的蜘蛛。阴侧侧的恶寒从手指向上,渗透四肢百骸,一时甚觉呼吸受阻,恨不能原路逃回。
“姐姐。”花落颜声音很细。“姐姐。”她又唤了一声。
“不怕,姐姐在。”咬牙,花翥继续往前。
——小花猪,所谓人,对世上之物怀揣恐惧,方才是人。
——那师父可有恐惧?
——有……最深的恐惧是孤独。
师父……
花翥眺望前路。
漆黑。
石壁间渐渐曲折,偶尔为过一道弯拐,她需憋气将本就算是消瘦的身子变得单薄,挤进,待到宽敞处再缓缓出气,深深吸一口气,偶尔会感觉吞了几只蚊子,会感觉有蜘蛛落入靴子。
带着花落颜,花翥渐无所畏惧。偶尔遇见小蛇,一把扯过,咬断,喝几口蛇血,确定无事再让花落颜吃一口,拿着生蛇,花落颜小口吃小声说谢谢。
疲惫不堪,花翥不知自己走了多久。
双腿已疲软。
黑暗困住她,却又困不住她。
她一路向上。
饥饿、疲惫一路紧随。
恐惧却早已被她踩在脚下。
转过又一道弯,终于,花翥见到了第一缕光。
温和,美丽。
似乎是落日余晖。
温柔得让眼睛觉得疼。
奋力往前,挤过最狭窄之处,渐渐宽敞。最初不过容纳一人侧身而过,渐可转过身子面朝前,渐容两人并排。
而地势继续向上,越发陡峭,寒冷减缓,渐有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温暖。出口是一个足以容纳十余人的岩洞。洞中有杂乱堆积的干草,有动物粪便,有大批脱落的棕黑色兽毛,有小兽的残骨。
兽窝?!
不可久留,花翥抱起花落颜一路小跑。她本以为山洞外可见绿树与兽道。
出口却是兽窝,另一端一眼望不到尽头,她在一道深深的悬崖下。
幸而山崖怪石嶙峋,也算容易攀爬。青草寻到一丝机会便从乱石缝隙挣出头来。风一吹,舞得洋洋得意。
一只长毛几乎拖到地面的白兔似若受惊,从花翥面前一串而过,钻进洞中。
远望,一只棕黑色的巨兽朝洞口缓缓前行。
熊!?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一话……初稿写出来5200+字,改了几遍后,4200字……哈哈后面几天都有得看哈,不过断更,上回不是说培训嘛,其实培训的时候也写了,但写的是这一部分,前面卡住了……哈哈】
【上一话说的三大狼灭,一个是小花猪嘛,一个是杨佑慈大家都猜到了。还有一个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其实是林安默。其实在《妖娆》里面也提到了,小花猪自己觉得和自己最像的人是林安默。等到打厉风北的时候亲们就知道为啥他是顶级狼灭了……
很多亲亲觉得是眠舟,才不,我们眠舟是美惨强大佬+小可爱(好吧,我承认这个描述咳……与现实有出入……)】感谢在2021-07-2616:43:192021-07-2715:57: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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