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岁一神情却更冷了,他还是这么会说好听的,一字一句都哄着捧着,卞岁一丢下佩剑,硬邦邦地开口:“呵,你这么说,沈戴宜知道吗?”
“沈......”陆启元下意识地回答,猛地发现了对方冷硬的原因,他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卞岁一瞧,这是误会了?
欸嘿嘿误会了还这么别扭,真可爱!
陆启元小心翼翼地捉住他的手,避开密密麻麻的小伤口轻轻晃了晃,“沈戴宜忙着登基,哪里有空管咱俩的家事。”
“而且我早就和她说过了......”他把脸凑到卞岁一跟前,满眼映着他,“说待大业得成,我要来承乾宫看我的心上人。”陆启元哄他。
卞岁一一下子涨红了脸。
陆启元从旁边拿过包扎的药膏和绷带,卞岁一本来包扎的就敷衍了事,几个动作下来又被血渗透了。
他先把卞岁一手臂上的绷带解开,对方蜷缩着手指,没有拒绝。
陆启元轻笑一声,笑他别扭的小性子,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他手臂上伤痕交错,鲜血淋漓,就看着这一截手臂,就能想到该有多疼。
包扎完了手臂,陆启元轻声问他:“身上还有吗?”
肯定是有的,没等卞岁一回应,陆启元直接解开他被血浸透地斑驳白衣,让他靠在床上,他比陆启元记忆里瘦弱了很多,嶙峋的动人,带着触目惊心的伤口。
陆启元定定看了一眼,然后忍着心疼抬起头,眨眨眼笑着说,“我要开始上药了,嫌疼就和我说说话呗!”
他的手指带着乳白色的药膏划过他滚烫的胸膛,脖颈和肩膀,除却早已麻木的疼痛感,是从心底抑制不住的痒意,明明是轻轻的摩挲,卞岁一却要抑制着想要说出口的破碎□□。
察觉到卞岁一微微的颤抖,陆启元叹了口气,他俯身啄了一下卞岁一的唇,抬起头朝他笑,“快好男風了噢。”
卞岁一慌乱地避开陆启元的眼神,他抑制不住地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觉得自己可能有些烧糊涂了。
他身上的伤口太多了,好不容易上完了药,陆启元又给卞岁一拿了消炎和退烧的药。
卞岁一接过仰面喝下,就见陆启元凑近了他看。
“怎、怎么了?”
“苦吗?”陆启元看着他的唇瓣,眸色暗了暗,他给卞岁一上药,几乎全身都看了个遍,要说什么想法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心疼和怜惜让他忽略了那些而已。
此时药膏也上完了,药汤也喝了,他又不安分起来了,陆启元不敢去碰他的身体怕伤了他,但卞岁一反射着光泽的嘴唇却吸引着他。
陆启元亲过去,唇舌攻城略地扫荡了一遍,
“啧,又苦又甜。”
沈戴宜的登基比想象中的更容易。
虽然女子为皇与历朝历代的规则相抗衡,但前有厥国倾全国之力给她树立光辉的形象,后有陆启元手握重军重甲重武器,她还是轻而易举地镇压了反对的意见。
她并不像怂包皇帝那般优柔寡断,赞同她的自然是好,骂她的她也不会让他们蹬鼻子上脸。
对于那些看不清局势的人,沈戴宜愿意给他们一些机会,但若是执迷不悟,守着男子所谓的尊严,做着凌驾女人之上的美梦的蠢货,她也乐得动手。
毕竟,革命的胜利是需要流血牺牲的,而她想要胜利。
也有人提议让先皇侄子,也就是赵潜赵岳等人接替皇位。
赵潜赵岳想了想前几日刚刚找过他们的陆启元,嚣张地警告他们说不老实就崩死他们,反正崩死了他们沈戴宜再登基也一样,便拼了命的拒绝,还破口大骂推荐他们为皇的人。
就这样,沈戴宜登基为皇的事情就定下来了。
相较于朝中稍显动荡,百姓们的接受能力就大多了。
也许说一些朝廷中的官员还有沈戴宜称帝牵扯的一系列自身利益为原因而阻挡,部分百姓们对沈戴宜为帝的反对就只有沈戴宜为女子不合礼制这一个理由了。
但偏偏女子思想的觉醒,沈戴宜能力的展现,都使得以这个理由反对完全不能理直气壮。
想想神先生流传在各地的传说,想想神先生和陆将军平定陇州的壮举,想想神先生做出的那些巧夺天工的武器,谁都能看出来,沈戴宜若是称帝,肯定比先帝在位时好多了。
陇州离京城万里之遥,女皇陛下登基的消息传到陇州之时,登基大典已经结束了。
但这并不妨碍陇州的百姓欢天喜地,上街庆祝,他们这里作为独立女性刊物的发源地,对于神先生当上了女皇这件事接受良好。
事实上他们想的刚简单,那就是:他们这个小小的陇州竟然还是女皇陛下住过一阵子的地方呢!这可是天大的牌面!
就连戏台都已经打算挂个气派的门匾向外宣传,就说是女皇殿下玉口金言夸过的戏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