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明渊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车越走越颠簸,他却稳如泰山。
这车竟没有车窗,也不知到了哪里,她的牛和药材都还落在店里,郑沅被颠得东倒西歪,磕磕碰碰又不知被撞了几次,心里还在想着她那只从小养大的牛。
车子又猛地一颠,郑沅控制不住几乎要跌出去,一只手将她捞了过去。
郑沅稳稳当当地被虞明渊箍在了怀中,他从身后环抱着她,她鼻尖满是他身上清冷的松木般的气息。
她乖乖地把手放在膝盖上,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叫了一声。
虞明渊蓦地冷笑出声,一手环在她身前,另一手隔空点开车座上的暗格,然后将一盒糕点扔到郑沅面前。
“……谢谢。”郑沅没有客气,打开盒子便放了一个在嘴里,是阿月最喜欢的奶香果酥,外头没有卖的,只有万骷谷的厨子会做,里头有葡萄干杏仁干瓜子仁等好几种果干,包裹在牛乳里,咬下去滋味万千,奶香醇厚,又有嚼头。
阿月一向不喜欢吃软绵绵的糕点。
虞明渊低下头。
她像以前一般安安静静坐在他怀里,像个贪吃的小松鼠一般鼓着腮帮子专心吃点心,这乖顺的样子取悦了他。
心底翻腾不息的戾气似乎平静了下来,他低头望她一眼,难得问:“听说你这些年医名远扬?我记得你以前说什么都不愿学医,你那个疯子师父说你看个医书都能睡着。”
“人总会长大的。”郑沅说谎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很自然也很淡然地回答,“况且我经脉寸断,总得想点法子多活几年。”
虞明渊没有再嘲讽她,反而沉默了一路。郑沅倒是自在,吃完了糕点,又有点犯困,不知不觉将脑袋歪在他手臂上睡着了。
虞明渊低头,指尖碰了碰她冰凉的脸,微微皱起眉头。
他把手重新垫在她头下,让她枕得舒服些,她轻缓的呼吸像羽毛一下一下地拂过他的手臂。
很细微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