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一竹不停地在心里催促着自己,奈何山中路又滑又陡,双腿像灌了铅似的麻木不堪,待她精疲力尽跑回洞口时,之前在洞口处打斗的云娘燕玖二人已然没了踪影。
如若不是还能听见洞内隐约的碰撞声,娄一竹就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累到生了幻觉。
她扒着洞壁往里面跑,尽头左边透出来的火光以及晃动的两道人影让她极速跳动的心脏缓和了一些。
但转过身后所见的那一幕,让她的呼吸彻底滞住了。
满目都是血,血溅在石壁上、地上,关着恶犬的铁笼上……血腥气激起了野畜的欲望,它们不安地在笼子里面乱撞,低吼。
而所有的血,都是从傅骞身上溅出来的。
他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密密麻麻的刀口交错,他手上的佩剑不知怎的竟到了黑鬼面男的手里,男人单腿立于石架之上,剑影从他翻飞的广袖中而出,一刀一刀划破傅骞的胸膛。
“住手,给我住手——”娄一竹看着眼前的一幕,哑然地叫了出声。
洞里傅骞痛苦的低吟戛然而止,黑鬼面男右手一翻,将剑背负于身后,随即傅骞重重地砸落在地上。
娄一竹飞奔上前,半扶起傅骞,让他的背后的伤口不在石砾上摩擦。
男人沉眼在她身后扫了一圈,没有看见想见的人,他的怒意更甚,波动的剑气令铁笼中狂躁的山虎都眯着眼睛静了下来:“你把她放走了?”
娄一竹浑身一震,扶着傅骞的手不安地紧了紧。
傅骞在她怀里双目涣散地看着她,他的嘴唇泛白,似乎下一刻就要昏厥,但还是生硬地动了动嘴角:“郡主还回来做甚,回王府,快走…”
娄一竹的目光粘在傅骞血肉翻飞的刀口上,那里涌着的血散发着苦中带甜的沉香水汽,一阵一阵的涌入她的鼻尖,提醒着自己不同寻常的味觉。
她甚至感觉全身的脉络都发起热来。
“芸熹啊芸熹,果然狗就是跟了新主忘旧主,自己的族人也能背叛,蠢的无可救药。”男人声音一沉,猛然从石架上跃下,一双靴子出现在了娄一竹的视线里。
娄一竹绷着脸,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傅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