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一直找不到行凶之人的杀人动机,轻燕这一讲,结合林品宣一系列蹊跷的行为,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林品宣一人。
如果枪手有一天不愿继续做枪手,反而要推翻雇主的一切成就,夺走雇主的所有荣光,那么她相信以林品宣的性格,会不顾一切做出阻止他的事,包括杀人封口。
但是有一点很不对劲,李云这样一个才华横溢思想健全的人当真会这样恋爱脑?林品宣当时寻找枪手难道不会考虑枪手反咬的可能吗?
想到此处,她看向轻燕的眼神里涌现出几丝审视意味,还有一点,就是轻燕之前没有理由瞒着不说,甚至衙门以上刑做威胁也不愿张口。
“若轻燕姑娘还是要对我有所隐瞒,那李云之死便永无破解之日。”娄一竹直勾勾地盯着轻燕的双眼,嘴上虽挂着轻飘飘的笑,音却是不容置喙。
轻燕瞳孔一缩,透过余光,娄一竹看见她垂在身侧的手正在哆嗦,手心蹭着大腿开始摩擦,大概是想擦走手心的汗,这是一种极为紧张的表现。
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呢?娄一竹收回目光,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喜欢李云吗?”
轻燕闻言一愣,没想到娄一竹会这样问:“不,郡主理应知晓,奴家视财如命。”
耸肩,抿唇,摸眉心,撒谎的动作一个不漏。
那晚雨夜轻燕不知所以的悲伤似乎有了答案。娄一竹淡淡地抬了下眼皮,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我乏了,姑娘再不说,就请回罢,今日之事就当没听进耳。”
娄一竹等了半天,也不见那边有什么动静,她正欲起身,就听见轻燕似泣似吟之——
“李云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每当他来,奴家便知今日是个不无聊的日子,因为他不会动手动脚,只会笑着为奴家伴乐唱词,静静看奴家跳舞。那日寿宴轻燕所跳之舞,便是他教的……”
“那是萨拉族独有的民间舞,他是萨拉族遗民?”娄一竹猛地从秋千上弹了起来,她走过去抓住了轻燕的手,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血液再往头上涌去。
轻燕惊讶了一瞬,犹豫一会儿后定定地点了点头。
“不错,他曾将他的身份告知于奴家,有此身份,他无法落户,无法参加科举,更无法被人知晓,一旦有人察觉出他的身份,那他便是死路一条,因为——本朝法令,凡是萨拉族遗民,或是隐瞒不报者,格杀勿论。”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