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恭斩钉截铁道:“我是在锦衣卫告假,又不是被免了职。”
“大哥,你身子刚有起色,我不想看你再多点好歹,你不要为难我,也不要为难自己。”
裴恭明白裴宣的担心,知晓裴宣的忧虑,知道梁国公府正临大难,更恨不得将谋害二哥和宣府卫外路大军的人抓出来千刀万剐。
可他不能因为种种知道和明白,就无动于衷地任由方岑熙像二哥一样离开他。
马在裴恭身后打了个响鼻,裴恭手里的刀也不自觉握紧。
“今天纵是大哥你,也挡不住我。”
裴宣一把扶住门框堵在裴恭面前,怒意不加掩饰地爬进他眸中,他怒不可遏地拍向裴恭头顶:“混账。”
“你肯告丧回家主持丧仪,肯体谅我和爹的辛苦,我还同你大嫂说,你日渐沉稳不少。”
“可如今你二哥尸骨未寒,灵堂尚在,你又要一意孤行,又想要开始惹祸了是不是?”
“再退一步,就凭你一个人,你救得下谁?你这分明就是飞蛾扑火,以卵击石!”
裴恭垂着眸子,不动声色且毕恭毕敬地听着裴宣的训斥,没有半点从前那桀骜不驯的影子。
可饶是如此,他眼中的神情却是依旧,看起来半丝也不肯服软。
他并未像往昔一般据理力争,他只是轻声解释:“岑熙是为了救人才会落在那些人手里。方廉卖城,溜之大吉,害身为人子的岑熙流离失所身负骂名十几年,这不是他的错。”
“宣府卫大军遭叛覆没,二哥重伤而亡,也不是我们的错。”
寒风轻易吹散了裴恭唇边的白雾,却仍旧吹不去裴恭眼中的执拗与坚持。
“他究竟为什么非得赔上命?因为他是非分明吗?还是因为他心地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