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京泽在路边拦下一辆计程车,到医院时刚好卡点,主刀医生看着他的病历本,神情不定。
医生戴上眼镜瞧他,“程京泽,是你吗?”
“是我。”
医生看了看左右,“没有陪护?”
“没有。”程京泽脱了鞋轻车熟路躺上手术台,微微一笑,“小手术,不需要陪护。“
医生皱起眉,“就算是小手术也不能轻视,现在摘除骨瘤,你至少有一周不能下床,到时候你怎么办?”
“习惯了,我会自己来。”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与其余几个护士医生商讨一番,拉上帘子,打开强光。
麻醉师是个女人,拿着六厘米长的针管,“别怕小伙子,给你做个全麻,保证你不会痛。”
“来吧。”程京泽毫无畏惧之意。
倒是叫麻醉师目瞪口呆了,居然有人不怕这么长的针管?
程京泽的镇定不是装出来的,他上一世没少做手术,发现骨癌的时候已经是中期,想要痊愈的几率几乎为零,但只要一听说有希望就会四处奔波,临终前做的三次手术,只是为了延续呼吸。
他不愿意化疗,原因很简单,怕秃头,听说记忆力也会受损,他有很多难忘的东西,想带入骨灰盒。但靶向药的滋味不好受,一个疗程接一个疗程。
全麻,六个半小时。
程京泽中途有醒过,不过意识不太清明,余光能看见一群白衣人戴着手套提着刀,虽然看不见被刀割裂的位置,也感受不到疼痛,但却舒了一大口气。
那些所谓刻入骨髓的情情爱爱,都比不上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