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大结局

寡妇有喜 宁寗 7223 字 1个月前

华庆嫣羞红着脸,咬了咬唇,低声道:“其实……若唐副将不嫌弃……”

“不嫌弃,我不嫌弃,我乐意得紧。”唐云舟笑得嘴都快咧开了,想也不想道,“华姑娘,你爹在哪儿?”

他这话锋转得太快,华庆嫣疑惑地问,“我爹在后厨呢,唐副将寻我爹作甚么?”

“择日不如撞日,我连聘礼都抬来了,就在门口呢。”唐云舟激动地指了指门外,再三道,“华姑娘,你可是答应嫁予我的,莫不要反悔呀!不可反悔啊!”

说罢,唐云舟一瘸一拐地往后厨的方向去,徒留华庆嫣有些震惊而茫然地站在原地。

姝娘看着这一幕,止不住勾唇而笑,她满意地提步踏进厢房去,跟在后头的风荷凑近低声问道:“夫人,唐副将这腿……真的会跛吗?”

“华姑娘信了,你怎也信。”姝娘忍俊不禁,“他可不舍得他的华姑娘真嫁给一个跛子。”

唐云舟这腿虽伤得厉害,但回了京城后,姝娘托贺严开了药,已比先前好了许多,在他成亲前,大抵便能痊愈吧。

再说了,一瘸一拐地去迎亲,着实是不大好看。

春桃虽是王卓带回来的,可她一个黄花大姑娘,不好住在王卓家中,便仍留在将军府,和风荷睡在原先那个屋子里。

这成了一对又一对,姝娘坐等着吃喜酒,可一顿都还未等到,肖云碧便带人上了门。

“肖掌柜这是……”姝娘认出她带来的是绸缎铺子的裁缝,常是来给她量体做衣的,她纳罕道,“我一个月前才做过衣裳呢,足够了,不需要再做了。”

肖云碧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夫人这便不晓得了,这做有些衣裳啊就不能挑时候,也不能因着衣裳多便不做了呀。”

她同那裁缝打了个眼色,裁缝上前拿了长绳儿为姝娘量了尺寸,量完了,笑着对姝娘道:“我就说夫人先前这尺寸怕是不合用了,果然这才过了多久,夫人竟又瘦了。夫人平素还是得多吃一些,不然这衣裳繁琐,指不定将夫人给压垮了!”

“繁琐?”姝娘微微颦眉,看向肖云碧,“肖掌柜打算给我做什么衣裳,近日也未听说有什么宫宴啊。”

肖云碧抿唇笑,“这事儿我可不能提前告诉夫人,夫人若想知道,便亲自去问将军吧。”

听这话,还是沈重樾授意的,姝娘一脸茫然,好端端的,他派人来为她制衣作甚么。

晚间,沈重樾自兵部下值回来,便见姝娘正坐在小榻上做针线活,他疑惑地问道:“怎还未睡?”

“我在等你。”姝娘放下手中的绣绷,如实答道,“将军,今日肖掌柜来过了,她奇奇怪怪的,说要给我做什么衣裳,我问她,她又不肯告诉我。”

“嗯。”沈重樾脱下官服,换上轻便的常服,“是我托人给她递的话。”

“近日是有什么要紧的宴会吗,怎的突然要做衣?”姝娘将沈重樾的官服悬挂在架上,伸手抚平褶皱。

沈重樾走到她背后,蓦然环住她纤细的腰肢,贴在她耳畔低声道:“姝娘,我们成亲吧。”

“成亲?”姝娘愣了一下,回头看他,“可是我们已经成过亲了。”

沈重樾低声道:“那回办得匆促且简陋,我心下一直觉得愧对于你,总想着要再给你个更好的,先前没机会,现下是最好的时机。”

姝娘不知原来沈重樾一直在介意此事,在她看来,他们在长平村,在爹娘坟前拜了天地,再正式不过,其余那些精致的嫁衣和繁盛的礼仪,都只是可有可无的装点罢了。

“我不在意这些。”她淡淡道。

“可我在意。”沈重樾将姝娘抱起来,坐在小榻上,微敛起笑容,静静地凝视着她,“这场婚礼我已欠了你两年,姝娘,我要再正正式式娶你一次。我要让他们知道,你秦姝娘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见沈重樾神色认真,姝娘心下一阵温暖,她伸手揽住他的脖颈,悠悠颔首,“好,那我便再嫁一次。”

左右怎么嫁都是眼前的这个人,那不管成几回亲又有何妨呢。

肖云碧那厢动作极快,她请来最好的苏州绣娘,日夜赶工,终于在一个月后做出了那件精美绝伦的嫁衣。连那绸缎铺子的裁缝都忍不住赞叹,她平生见过不少嫁衣,可这一件用了无数金线绣制的委实奢美得令人惊叹。

姝娘如今已算是贺严的义女了,长宁王府便是她的娘家,她成亲自然要从长宁王府出嫁。

虽算是补办的婚礼,可嫁妆什么的,该有的贺严这厢都备上了,整整十八个箱笼,还有贺严名下的两间铺子和几处田产。姝娘一开始觉得太多了些,不肯都要,贺严登时将脸一耷拉不悦道:“就这些个东西还嫌多,我长宁王府走出去的人若太磕碜,岂不是败了我的面子。”

见贺严这般说,姝娘退却不得,只能收下,不仅是贺严,太后那厢也派宫人送来不少金银饰物,说是为她添妆。

光是她的嫁妆就整整堆了一个院子,后来听外头看热闹的人说,成亲前一日,抬嫁妆的队伍浩浩荡荡占了整条街,从高处往下看,若一条红色的游龙,一时半会儿竟看不到尾,当应了那句“十里红妆”。

出嫁当日,天未亮姝娘便教风荷唤了起来,婆子喜娘挤了满屋,忙忙碌碌为她梳洗上妆穿衣,繁琐万分,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休。

中途风荷怕姝娘饿,给她端了碗粥食垫了垫胃,又枯坐了好一阵,才熬到了吉时,外头唢呐炮竹声喧天,便知是新郎前来迎亲了。

喜娘给姝娘蒙上红盖头,她眼前便只剩一片暗沉沉的模糊的影子,只能由喜娘领着,随着她的吩咐去做。

出了屋,依稀走了一阵,便到了前厅,喜娘递了根红绫给她,姝娘甫一抓在手心,便觉有一股力道将红绫往外拽了拽。

她意识到什么,垂眸抿唇而笑,本因看不见前路而有些慌乱的心霎时平静下来。

不同于姝娘在长平村中看惯了的简单婚礼,这达官显贵家的婚仪相对而言繁琐太多,从出长宁王府到上花轿再到在青山苑主屋的床榻上坐下,姝娘已是筋疲力竭。

从来看人家成亲只觉得喜庆热闹,现下自己完完整整尝了一回,浑身酸痛疲乏,累得实在笑不出来。

这新郎不到,盖头自然也不能掀,姝娘在床榻上直直地坐着,也不知坐了多久,却听耳畔喜娘唤了一声“将军”。

姝娘脊背一僵,竟无端端生了几分紧张,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也不是头一回见,分明连孩子都有了,都不知在紧张什么。

“都下去吧。”

屋内人应声鱼贯而退,姝娘双手不自觉握紧,下一刻只觉一股清淡的酒香扑面而来,眼前倏然一亮,那大红的鸳鸯戏水盖头已被秤杆挑落。

沈重樾见姝娘微微抬首看来,不禁呼吸一滞,只见她一双潋滟的眸子雾蒙蒙的,似一汪深邃的清潭,碧波荡漾,轻咬着的双唇红若朱砂,如成熟饱满的桃儿,诱人采撷。

为了照顾两个孩子,姝娘平素不用脂粉,虽也清雅昳丽,但今日浓妆艳抹,却显得分外妖娆勾人。

姝娘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浑身都要烧起来了,终于忍不住赧赧道:“将军一直看着我做什么,莫不是我的妆花了?”

“没花。”沈重樾低声笑道,“只是太美,舍不得移开眼罢了。”

他转身端起桌上的两杯合卺酒,递给姝娘一杯,两人双臂交缠,仰头饮下。

酒液泛着诱人的水光沾染在姝娘的唇上,沈重樾见她伸出小巧的舌尖轻轻在唇上舔了舔,不由得喉间干涩,倏然升上几分燥热。

姝娘方才放下酒盏,只听噼里啪啦的响声,铺着桂圆红枣的褥子被沈重樾一把扯了出去,她只觉天旋地转地一阵,人已落在了绵软的衾被之上。

抬眸便见沈重樾眸光灼热似火,凝在她的脸上,粗重的呼吸在寂静的新房中显得格外清晰。

“姝娘……”他哑声道。

看着身下的佳人,他想起当初回到长平村时,听闻刘猎户夫妇已逝的消息,本以为自此孤苦一人的他曾一度在心底绝望过。

可刘猎户夫妇虽已逝,却并非什么都没留下,姝娘便是他们留给他的最珍贵的宝物。

自幼时被拐离长平村后,他的人生始终笼罩着挥散不去的阴翳。

正是因为姝娘,他原黯淡冰冷的世界里才复又照进了光亮。

无论今生,还是来世,轮回几次,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他用诱哄的声音,贴近她耳畔道:“姝娘,唤我一声。”

姝娘微愣了一下,片刻后一双纤细的奴婢勾住了男人的脖颈,眉目微扬,莞尔而笑,她启唇,声儿缠绵且坚定。

“夫君!”

从始至终,唯他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应该还挺多的,回村在番外,还有两个人青梅竹马的养成系番外,这个我反正个人特别想写,哈哈,感觉好宠好萌的。除了这两个,大家有想看的,可以在评论里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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