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烛冉冉,仍像一场梦境。
拜堂的动作,亦曾认真练过多次,一大堆的三叩九跪,先拜神明,回身拜亲友,然后躬身对拜。
目光却忍不住,总是贪心地落在燕止身上。
他的侧颜是陌生的优雅庄严。好在袖口的花纹,仍是活泼的抱月小兔。
戴着各色戒指的修长手指亦如平常,萤石闪闪。
其实。
如此好看的手,优美的唇,挺拔的身形……这个人还生成什么一个模样,他本应有更好的想象才是。
却怎奈无数刻板的描述,总是将西凉王形容成可怖的怪物。偏又无人质疑、无人反驳,他便也就……傻傻地信了。
明明,曾有过一些征兆端倪的。
比如
他数次离开西凉,官方和民间出来的话本编排,很多都说那是一场“功败垂成的美人计”。过来,指尖磨蹭他眼眶下隐隐一圈暗沉:“没事吧,确定不是病了?”
“……”
“……”
慕广寒屏息凝神,慌乱得不敢看他。
明明燕王以前也喜欢没事就对他动手动脚。裹着被子同床共枕也都睡过无数日了,所以无论是此刻的搂腰,还是贴鼻尖。亦都本该见怪不怪。
但。
以前他贴过来,不过是大型野生动物在贴贴。可如今呢?如今呢!!!
如今眼前人那双眼睛里,仍有野兽的气息。沉炽而温柔,犀利又平静,凝视着他,带着一丝夕阳般绚烂的华美。
然而,还是过于好看了,好看的让人心塞。
慕广寒不得已努力躲开目光相触,怎奈躲不过幽香缠绵。暗暗咬牙,浑身血气上涌,整个脊背都在不受控制地战栗。
直到那修长手指捏住他的脸,逼着他对视。
“……阿寒?”
慕广寒恍恍惚惚,听到脑子里微微嗡了一声,有什么东西断了,啪叽。
身体骤然一松,有种物极必反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