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一开口,她哭得好像更难过。
时闻野回过神来:“没怎么。”
林悄悄说:“哦。”
她心不在焉整理书架上的相框,下意识把自己的照片都收了起来,隔层里的书被她重新打乱放了好几遍。
林悄悄忍不住思考,时闻野到底什么时候才打算回家?他还要在她家赖多久。
天早就黑了,时间一点都不早。
林悄悄整理完书架,回头望了眼,男人窝在沙发里,好像睡着了。
眼皮低垂,浓郁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
他的腿有些委屈的弯曲起来,闭着眼睡着的模样,半张脸陷在抱枕里,病色微微红润,安静柔和。
林悄悄一时忘了挪开视线,望着他的睡颜沉默了许久。
她踌躇半晌,几次张口都没有忍心出声叫醒他。
林悄悄自欺欺人的想——
他是个病人。
就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时闻野这一觉睡得时间也不长,半个小时后慢慢转醒,撩起困倦的眼皮,一脸还没睡醒的懒惰倦怠。
林悄悄刚换好床单,从卧室里出来见他困倦坐在沙发里,“你醒了?”
时闻野抬眼,“还没有。”
“……”
林悄悄提醒他:“我准备休息了,你可以回家了。”
时闻野的目光望向她:“现在几点?”
林悄悄指了指挂在墙上的钟,“快十点了。”
时闻野平静哦了一声,“这不是还早?”
林悄悄都要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睡出了什么问题,“是晚上十点。”
“嗯。我知道。”
“你回家吧,别再打扰我。”
时闻野站起来,整理好身上有些皱的衣服,慵懒困倦的模样别样勾人,“那真是抱歉了,我还想再休息会儿。”
林悄悄不想再理他,去厨房的柜子里找杯子喝水,刚准备拿下水杯却不小心打翻了放在旁边的玻璃瓶。
她下意识用手去捡。不小心被玻璃残渣割伤了手指。
林悄悄疼得倒吸了口气,受伤的手指忽然之间被人攥在掌心,男人蹲下来,紧皱着眉,面色微寒,他冷着脸望着她指腹伤口冒出来的血珠,绷紧了脸色,冷峻的下颌线多了几分厉色,
碎渣刺在肉里,扎得很痛。
时闻野眸色冷冷,压着声线问她:“有镊子吗?”
林悄悄忍着痛,“医药箱里有。”
时闻野膝盖半跪在地上,垂眸时神色专注,他用镊子轻轻夹出陷在肉里的玻璃渣。
林悄悄痛得忍耐不住,眼前起了一片潮湿的雾色,“痛。”
时闻野冷着脸,“先忍着。”
万幸只有两片碎渣。
他又用碘伏给她的伤口消了毒,上过药后强迫她贴了个创可贴。
林悄悄低声和他说了句谢谢。
时闻野身上的侵略感太强烈,她说完谢谢往后退了退。
男人扫了眼她退后的动作,倒也没说什么。
折腾到将近凌晨,林悄悄才将时闻野送走。
她低头望了两眼拇指上的创可贴,心里烦乱。
之后的几天,林悄悄除了偶尔会收到时闻野发来的信息,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也不知道他的感冒好没好。
转眼入了冬。
天气仿佛在顷刻间变得更冷。
科室难得给他们放了几天假。
主任请他们去星云山上的度假酒店泡温泉,酒店旁边就是一个巨大的滑雪场。
林悄悄本来不想去,她是个很宅的人。
架不住同事们的热情,渐渐被她们的三言两语说动了心思,点头同意了下来。
说来也巧,他们准备去滑雪的前两天。
苔青正好下了场轰轰烈烈的暴雪。
每次看见窗外的大雪,林悄悄总是忍不住想到时闻野,尽管他的生日在圣诞节,但是他好像并不怎么喜欢这个节日,也不怎么喜欢冬天这个季节。
恹恹的,困怠的。
好像怎么都睡不够。
有时候林悄悄会幻想。
如果大四那年。
恰逢那个下雪的天气,她在南华附近偶遇了时闻野,是不是有些事情就会改变。
她绕着学校走了一圈又一圈。
没有等来小说情节里的偶遇。
同事忽然从身后勾住她的肩膀,“林医生,快上车!”
林悄悄匆忙回过神来,提着行李箱上了大巴车,路途不远不近,路上林悄悄戴着耳机听歌。
她手机里的歌单好像没怎么变过。
挚爱的歌依旧只有那几首。
刚到酒店,接待的经理请他们先在客房休息片刻。
林悄悄洗了个澡,随后和同事下楼去吃饭。
酒店门口陆陆续续停了几辆平时见都不怎么见得到的豪车,同事对车型颇有研究,紧紧抓着她的手:“门口停的这辆车,有钱都难买。”
同事一看车牌,“今天是来了什么达官显贵,居然看见了白底黑字的车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