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琼对我叹了口气,意思就是“看到了吧,他就是那么难搞”。我却找到了一点熟悉的感觉,就是那种“果然作精小时候也是作精”的亲切感,一时没忍住,我道:“我也帮忙找找吧。”
二十多岁的他,十多岁的他,记忆纷纷扰扰,我实在太想见现在的他了。
巫琼大概觉得这项活动有助于增加师生的熟悉度,或相反,可以把我气走,总之爽快地答应了。
最后还是我在三楼右侧的起居室里找到了他。那会儿他正躲在壁炉中,因为身型瘦小,又穿的是黑色的衣服,一不小心真的会忽略过去。他背对着门的放下,蜷在堆着炭火的壁炉里,大概因为不是很舒服,所以身体看起来很僵硬。
我注视着他从颈边露出的、略长的发丝,觉得又无奈,又有点好笑。
只有没有安全感的猫咪才喜欢钻箱子。
我悄无声息地靠近他,然后忽然叫了他一声:“你的衣服脏了。”
巫商明显被吓了一跳,肩膀猛地瑟缩一下,接着用一种能把头甩掉的速度扭过来,诧异地瞪着我,眼睛微微睁大了。
我指了指他的西装下摆——这一看就是见价格不菲的高定,但仍旧是短裤配长袜的样式,说真的,拿这个给他穿的人不会想着他会冷么!——那里已经沾了煤灰,一道黑一道白的。
“……”他没说话。
这是我恢复记忆后,我们第一次见面,虽然之前我们打过几次照面,但当时的感觉到底不同。
我更加仔细地、慎重地打量着他。
他比前几次我看到时更糟了,无论是他失去了圆润弧度的脸颊,还是闪动着警惕的眸子,还是他紧绷的肩膀,都表明,这就不是一个生活在安稳环境中的“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