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全国各地暴雨,受地质条件影响,几处泥石流高发地区受灾严重,针对最严重的贫困地区,政府下发了易地搬迁政策。
那年还有贫困县这个概念,魏迟母亲去的就是南方一个贫困县。
搬迁工作涉及几百户人家,政府一波一波的人去做思想工作,补偿给到位了,好赖话也说尽了,但就是有人不肯搬。
在扶贫这条路上,永远会有人牺牲,那年是魏迟的母亲。
萧言未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试探着抬手拍了拍他肩膀。
魏迟偏头看了看他,继续说,“当时我恨死那帮人了,心里就想,活该他们受穷,活该他们一辈子在那个旮旯地儿走不出去,谁也别心疼他们。”
魏迟说,“有时候你觉得为别人好,但别人不一定就领情。”
萧言未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魏迟笑了笑,看起来很温柔,“但是我大学毕业那年,看见这边招募教师,我还是来了。”
“我爸差点儿就把我腿打折了。”魏迟挑了挑眉,开了个玩笑。
但萧言未知道,或许实际情况要更糟,应该没有人能接受自己爱人殉职,儿子又赶上来“送死”。
他这点猜得不错,魏迟老爸确实气得不轻,那段时间两人几乎天天吵架。
魏广源一板一眼地跟他讲道理,语气很冲,“你以为你是谁?你去了能做什么?你是能帮他们都走出大山还是能帮他们真的富起来?”
魏广源毕竟年纪经验摆在那,他的话魏迟甚至找不到可反驳的点。
他张张嘴想解释,但却没能说出什么像样的话来,只有一个干巴巴的“我要去。”
“你要去?”魏广源不知道是被气笑了还是觉得他说的话可笑,他轻哧一声,“你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