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心海闭着眼,额头的血淌满石块,他看上去一点都不痛,没有弄皱眉头,没有显出痛苦难受,甚至五官毫无波澜,那样平静。
夏培微微地冲他笑,推他,叫他名字,这个人随着动作晃了晃,是那种没什么控制力的晃动……没有应答,夏培的声音立刻染上哭腔,很大声很大声地叫,同时更大力地去推他……
几次伸出手,中途又缩回来,夏培那样地害怕,难受,无助,最终却还是抵到成心海鼻前,探他的鼻息。
手指没舍得拿回来,夏培总觉得或许下一秒就会有呼吸,有温热,有那种气息蹭过皮肤上的麻痒感。
他等了好久好久。
低垂下头,他把两手攥到胸口,泪水毫无声息地往下滑,慢慢地咧动嘴角,从安静地哭到哭得难以呼吸,情绪一旦喷薄出来就无法收回,夏培两手捂着脸,从指缝湿到手背,山野中全是他的哭声。
两只手分不开,夏培很吃力地拖动成心海的身体,躲到一处被树和山石环绕的阴暗角落,像是不肯让这具尸体凉下来,夏培把他紧紧环在怀中,手铐让他的两只臂膀更紧密,就这么脸贴脸地抱着成心海。
一一晖然,晖然。
宁晖然睁开眼,抖动的两片睫毛把泪水蹭到眼下,生出凉意。
怀中什么也没有,没有身体,没有温热,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