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前日让你抄的诗经抄毕了么。”
“抄毕了,爹要看吗?”王雱将几页纸找来递他,王安石大略扫过,字体端秀精致,除去字尾稍显拖沓外,神韵已颇像她。
“不错。”难得的,脱口而出的夸奖。
王雱一瞬间喜形于色,然又飞快隐去。
王安石自是看见了,也未说甚么,将纸张还他,关怀交代几句便出了屋。
欧阳芾让王雱跟着他回来汴京的决定,不知是好是坏。
坐至灯下,身心俱疲之感蓦地袭来,王安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应当回京。
然也仅是一瞬的念头,他素不爱后悔,更不爱在事情未竟以前踌躇犹豫,反复变更。
思及远在江宁之人,王安石心情稍静,放松下来,提笔书了封寄往江宁的信。
一月后,未得回音。
虽心内略微牵挂,也未作多想,因彼时正发生一件惊涛骇浪之事。
江宁。
欧阳芾闻着耳边人来人往,忽近忽远之声,感到有人拧了帕子替她擦手,试图动一动回应,然昏昏欲睡之意占了上风。
她仿佛睡了很久,某日睁开眼眸,瞧见窗扉泻落的清辉,才意识到已至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