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轩慕被诊断胃出血,经过紧急治疗,情况已经暂时稳定下来,转到私人病房继续输液。
房间里很静谧,昏暗的光让一切失去时间概念,空气的流动似乎也更缓慢一些,仿佛一出默剧,在安逸的环境中让人感到尤为不真实。
习轩慕躺在病床上,面色是孱弱到几近透明的苍白,颧骨高耸,脸颊消瘦。他左手打着吊针,身上盖着加厚的毛毯,枕头被护士垫高了一些,怕他心脏不适,呼吸困难。
他皱着眉,身体不适地动了动,似乎挣扎着想要醒过来。沈靖棠坐在病床边陪他,见状凑近了一些,轻轻握着他的手,以防他动作太大滑针。
习轩慕的手很冰,手指纤长白皙,柔若无骨,一如他这个人,柔软而细腻的,像是娇弱的铃兰,伴随着隐约的宿命的忧伤,在风中若有似无地叹息,茫然而幽静。
沈靖棠望着他,目光深邃又温柔。兵荒马乱之后,他也终于平静下来,恢复到他惯常的,从容淡定的样子。
尽管脑中依旧有许多复杂的思绪,沈靖棠却生不出一点对习轩慕厌恶的情绪,只是怜惜,还有更多暗涌的爱意。
他并不是不愤怒,或者说,他忍不住去想,商家这个大宅门里究竟是怎样一个扭曲而邪恶的深渊,将人生生逼到做出无望的选择。
到了沈靖棠这个年纪、位置,很多事对他来说不再讲究对错、合理性。是否能为世俗所接受并不重要,社会本就是个复杂的熔炉,有钱人的圈子更是乱象丛生,为了追求精神和感官上的刺激,多得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手段和方式。
而其中,乱伦又略显罕见和不同。一来因为它的隐蔽性,再者,乱伦行为的出现,通常都有一定环境因素的催生或是压迫。
沈靖棠无意批判他们的父子关系,但习轩慕的精神状态很明显不是良性健康的,不管商涵启出于什么心理和自己的父亲保持了这层关系,都是放任事态恶化,没有尝试从根源上去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