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没明白程澈什么意思,一直到了晚上,他开始明白了。
在硬座火车上过夜的滋味,跟腰好不好关系不大,随着火车南开,每到一站,都会更替新的旅客上来;
他和程澈对面的位置已经换了几伙人了。
聊天的,大谈国家民族古往今来,扯着他俩听的。
吹牛逼的,吹一吹从包里掏出来个什么东西让他俩买的。
脱鞋的,把脚伸过来插在沈凡和程澈中间的。
沈凡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他冷着脸就算不说话也被横飞的唾沫喷得直往后仰。
程澈却一直在旁边偷笑。
有的聊天会问到他们是干什么的,程澈有时候说真的,有时候就说自己是摆地摊的。
开始胡编乱造。
就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卫生间上面的小人变绿,程澈在跟对面俩大哥胡诌完自己此次南下是去寻找商机之后,起身要出去,沈凡让开后也跟着他朝卫生间走。
“你玩挺欢。”沈凡有点困了,声音里带着点鼻音。
“一般般,”程澈说,“下一个再跟我搭话的,我打算装哑巴,你到时候配合我一下。”
“那我装聋。”沈凡说。
“这个你不用装,”程澈回头冲他笑了下,“刚对面那俩人跟你说话,你反应那么迟缓的时候,人就以为你聋来着。”
沈凡揉了揉眉心:“我是真不知道接什么。”
“就瞎他妈扯淡,”程澈打开卫生间门,“在这趟车上的人都是一面缘,聊天就是纯扯淡,打发时间的,漫漫长夜…”
“熬人呐。”他关上厕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