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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黑视线最后一刻,入目的正是他们腰间,齐齐都挂着的裴字玉佩。

……

“驾、驾——”

车夫驾车驶向城东。

坐在宽大奢华的马车内毫无颠簸,可是车内封闭香炉里熏香有些闷,俞渺皱眉,无端升起束缚感。

像是被一个密不透风的盒子笼罩住一样。

不在乎礼仪,他将盘坐着的腿箕踞张开,斜靠着,伸手掀起窗帘透透气。车窗是瓢泼大雨,只掀开一角,便有雨丝落入几缕。

混杂草木潮湿气息扑面而来,散去燥意。随着流逝的风景,俞渺目光投驻在窗外,面无表情,黝黑眸子一眨不眨的,放空思想。

见此情此景,裴侬没有出声打扰,他盘腿端坐着。

已经束起发的少年周身的距离感更加强烈了,侧脸轮廓分明,眼睛弧度都显得清清冷冷,拒人以千里之外。但是相处得知,还是有着能称作是随意了的少年心性。

说他冷漠,面相确实如此。更多的是对许多事情都不在乎的随意。

他的脸上身上还有渗血伤口,可是他眉头都未皱过。粗糙不整洁的衣服,面上风餐露宿留下的痕迹……种种令裴侬神情悲悯,手指微微摩挲。

怎么能这么不在乎自己呢?

俞渺少年成名,出入江湖的早,裴侬知道他久经磨砺,可是他内心无法抑制地对这与阿玅相似的少年产生心疼和偏袒。

就像小时候一样。阿玅身子骨不好,却总爱玩闹嬉戏,有时候带着一身伤回来的让他心痛。可是不论怎么告诫,他还是会在出去。

不在意自己,不在意他……

裴侬神情恍惚,他习惯性的摸上了摆在一旁的外伤膏药瓶子,轻轻地,笑着朝探头向窗外的幼弟呼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