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在阴冷的太平间被这个一夜白头的妇人捶打着,鼻子和脸颊全破了,滚烫的血不断往外涌。
那种血泪和消毒水混在一起的味道,他现在还能清楚地回想起来。
许知行是他身体里一块永不愈合的淤青,任何时候轻轻一碰都会痛得撕心裂肺。
“你这个傻孩子!”妇人眼睛发红地看着他,“我早都放下了!你这么年轻,在知行身上浪费这些年已经够了,你也是有爹有娘的,老这么样,我再怎么和他们交代去?”
“……我没办法,”申桐光凄惶地摇头,“阿姨,我真要忘了他,除非我死了。”
老妇人看他许久,用手背抹抹眼睛,意有所指地长叹一声:“何苦呢,让人白等你,又是作孽的事。”
申桐光用力咬住嘴唇,蓦然感到脖子上的项链像化成火蛇一样烫。
他下意识张了张嘴:“不是……”
要说什么,不是认真的?就算这样也不会忘记老师的?还是,不是让章宇航白等?
心里滚成一团乱麻,怎么捋都不对。
走了一段,妇人又道:“桐光,有件事我从没告诉你。”
”申桐光小心地避开路中央一束随风摇曳的小野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