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林占愚搬去了薛贺的屋,他开始重新勤勤恳恳地跟着乔笑言学本事。
早晨轮到小乔去买早点,余下的几个人在桌前围坐着等。乔笑言示意林占愚坐到离自己最近的地方,语气好似在闲聊家常:“青筠刚去过天津,应当知道。北平天津一带说玩艺儿的时兴唱太平歌词。”
“是。”魏青筠点了点头。
“那东西是拿北平当地的小曲儿改的,我也教你们练过一阵子。可我想着若是咱的唱也以那个为主,在南京难免‘水土不服’。”说着乔笑言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除了海派的京戏,我这阵子还留意了一番江浙一带的淮剧、昆曲和南京城里的白局说唱,你们也多学学。”
“好啊。”魏青筠应道:“南京人看北方玩艺儿,自然是看不习惯的。不像在天津的‘三不管’,唱北方曲儿的一大堆。”
“师哥,‘三不管’是啥?”林占愚好奇地问。
魏青筠笑了,用手指在桌上比划:“有那么一块地方,天津县不管,日租界不管,法租界也不管,可不就成‘三不管’了么。”
少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只听得乔笑言说:“济南也是个曲艺窝子。”
“曲山艺海嘛,我小时候就好听这些。不过我爹娘不愿意,他们让我好生读书,我便只能寻着他们忙碌的时候偷偷跑出去,跟几个小伙伴凑了零用钱去看。”
提到这些时魏青筠的笑意很淡,他眼帘低垂,从前或悲或怒的心绪都被很好地收敛了去,这便让他看起来近乎是平静而安稳的。
“他们人气好,赚得多。”魏青筠回忆道:“我记得那会儿天津出名的艺人到济南来,去看他的人里里外外地围着。我们当时都没挤进去,只能站在远一点的高处才能瞧见。”